“银希……”她一见,神魂俱动,心律疾跳。
他真的来了,真的来了。他说过他一定会来救他的,他没有食言。时间掐得刚刚好!呼,她真怕成了敌国妃,剪不断理还乱。
手腕一紧,她瞥一眼阿刹,他面上笑容尽褪,下颌紧绷,额上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动着,似在努力隐忍。他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让她上前一步。
银希的焦聚似乎落在天皇身上,背手而立,凛然之势瞬间令人心折服,启唇道,“东凌天皇,你我两国素来盟誓交好,往来平泰。前日朕痛失圣女皇后蓝贝,今却察于身禁于贵国皇宛之中。贵国未及时通知南昭,竟然在此强逼朕之爱妻另嫁贵国皇太子其人。实属一而再,再而三侮辱于朕,亦南昭国上下愤而难容。今,朕乃不愿兴武伤民,而至此信于东凌,限三日之内送还朕之爱妻蓝贝,否则必将倾国之力,夺还耻辱。”
语毕,殿内静如子夜,只闻声声低重急缓的呼吸声。
爱妻?阿刹看着一脸期翼的贝儿,银眸森森,薄冰寒冽。
天皇慢慢转头看向阿刹,欲开口。
突然,天空一声炸响。紧接着楼阁撼摇,仿佛地震,吓得众人脸色俱变,大呼小叫,一片混乱。
情乱之中,阿刹终于松了手,唤来他的帖身侍卫守住她,自己出殿率兵查探情况去了。她心底却无一丝纷乱,四下巡看,想甩开侍卫,溜去救孩子。
轰隆隆……
紧着又是一阵炸响,弄得殿内更乱,震晃的大殿上掉落下屏木、檐饰,有的砸到人,叫声骂声叠错。人群乱冲,终于将她和两侍卫冲开了一些。一个黑衣束服的宾客突然靠近她,拉起她就往人群里钻。她立即跟上,同时两侍卫惊见不妙,急追上来。
他们刚出了大殿,眼见两侍卫追上,她深知现在绝不是出逃的好时机。仰望天空,阿刹正于空中观察敌情,那双银眸如鹰隼般,立即瞅住了她。她心头一紧,放开了那人的手。
“现在我不能走,你去东宫后院,救出海东郡的孤儿们。”
“娘娘?”
“快走。必须救走他们,否则我离开也不安心。”她猛力推开他,往回跑,借以引开那些侍卫。那人咬咬牙,只有混入人群,急急逃走。
她才跑两步,腰间一紧,被人拉进了怀中,接着一股腾腾怒气的喝斥响起,“你休想逃离我,休想。”
怒火烧红了那双银眸,他紧紧掐住她下颌,他的坚定执拗直接传进她心底。那目光,让她想起,曾经银希也这样对她宣誓过。这一刻,她才明白,他们对她的爱如此执着,近乎偏执。
“阿刹,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百姓的命,士兵的命,都不值得为此而牺牲。我不希望你后悔,请你理智一点。”
他下颌微颤,盯着她许久许久,那双银眸飘过太多心绪,最后只余下一抹执着。
“值不得值得,由我定。”
望着那双赤红的银眸,她怔忡得说不出一句话。心底,只有懊悔。
三日,这三日里她被监禁在自己的和室中,四周布满了三重以上的结界加禁制,明里一群黑衣侍卫严密把守,暗里蛰伏着一群隐者。防得滴水不漏!婚礼那天正是南昭潜伏于东凌的细作们合谋,制乱,想趁机救她走。没料,打草惊蛇!
阿刹摒除降和众议,在天皇支持下,深蓝也未出任何反对意见,紧急备战。前方的战事,全由那两个懂南昭话的小婢给她报来。言谈之间,一迳夸张东凌海师军力。她很清楚,若不是受了阿刹的意,她们也不敢如此毫无顾忌地谈论战事。
三日到,她依然在东宫殿中。南昭与东凌的战火正式打响!
听说,苍王率一万大军已到海东郡军港,五位御林大将随伺在侧,三位海师大将急训陆军以应水战,加上现有水师舰船约五十余艘,水兵五万,共计六万兵力,准备开向东凌。
东凌乃岛国,水司力量绝不弱于南昭。目前备战舰队八十余艘,兵力四万余人。两方相较,各有优劣,余下端看双方将帅如何击战谋策了。
她被牢牢看锢,又有孕在身,不敢稍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有闭目调息,掏尽脑子里的圣女法门,寻找突破阿刹禁制的办法。办法没找着,看着肚中的小宝贝茁壮成长,似乎未受外界多大影响,心里安定不少。
宝贝宝贝不要怕,爸爸就快来救我们了。
咕咕咕……
她肩头的毕卡丘不安地蠕动了一下,大绿眼瞅瞅她,她抚抚它的脑袋,喃喃自语。
“小丘,乖乖。爹地就快来救我们了,我们南昭一定会赢的。”
唉,虽然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但她的心仍然悬着,因为至今仍没有孤儿们的消息,不知道那些细作有没有找到小暖他们?
突然,一声轰鸣,从天边传来。所有人都看向西北方,那里天光时隐时显,隐约传来炮声,若非早知战士已开,还会以为谁无聊得大白天放烟火。
守护侍候她的人都紧张得直往西北方探望,一个个脸色不佳至极,有几个对她面露厌恶,窃窃私语。她很清楚,那些杀至前线的人,有很多是他们的亲人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