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姐姐了,和她多唠叨唠叨不成?”桃儿上前拉起陈母的胳膊:“娘,你也要让我姐去瞧瞧她的屋子,还有什么东西不够也要布置了,不然晚上怎么睡?”这话提醒了陈母,上前拉着小玫就往外面走:“这说的是,搬到这里来后,你托人送回来的银子还剩的十来两,你爹说这些全是你赚的,要全留给你。”
小玫都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陈母拉到东厢房这边,桃儿指指挂了蓝色门帘那间:“我就住这间,姐姐在我隔壁。”陈母已经挑起门帘打开门:“来,进来瞧瞧。”小玫把手里的包袱放到箱子上,打算把箱子搬进去,这箱子不轻,桃儿忙过来帮忙。
陈母见她们姐妹搬这个箱子搬的一头都是汗,抱怨地道:“这都放了什么这么沉?”小玫已从荷包里拿出钥匙把箱子打开笑着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几件衣衫和铺盖这些。”桃儿正在箱子旁边,看见箱盖掀开不要啊地叫了一声。小玫是邱玉兰的贴身大丫鬟,每季两身衣衫用的都是好料子,这么些年也攒下了十来件衣衫,桃儿只看见面前衣衫不是绸的就是缎的,不由伸手摸一摸,嘴里啧啧赞道:“这料子,比朱家送来的料子还要好些呢。”
陈母打桃儿的手一下:“这是你姐姐用命去换的,当然是好的。”小玫晓得桃儿定了亲,笑着道:“还没问桃儿定了哪家呢?”聘礼能送料子的人家,想来日子也不会难过。陈母帮着小玫把里面的铺盖拿出来往床上铺陈着,白桃儿一眼:“这么大姑娘,提起婚事也不晓得害羞。你妹妹定的是前面朱家,女婿今年十五了,在绒线铺里做伙计,刚出了师,一年下来也能赚二十来两银子。”
和娘说着家常,小玫又把包袱打开,里面包着个匣子,打开就是小玫平日梳头用的东西和首饰这些,镜架支在桌上,梳子抿子等一字摆开,粉盒胭脂都放进抽屉里。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来,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大姐姐,你这个镜子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亮?娘屋里的镜子刚磨过也没这么亮。”
桃儿已往樱子额头上戳一下:“没见识,这是玻璃做的,这么一面镜子,我在胭脂铺里见过,要五两银子呢。”这么多银子?樱子忙把手从镜子上拿开,小玫正准备把匣子里那些首饰也取出来,见状就停下。再瞧只有娘发上戴了首饰,还是一根银簪,桃儿只插了几朵绒花,樱子还小,更是只扎了红头绳。
自己这身打扮在这屋里未免有些惹眼,从箱子里拿出一身布衣笑着道:“我换了衣衫帮娘做饭去。”说着就把身上的棉袄石榴裙都脱了,换上那身布衣,发上的金簪珠钗也取了,重新用一支簪挽了发。
随后小玫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块首帕来齐眉把发包了,笑嘻嘻地挽了陈母的手:“好久没吃娘做的饭了,只记得娘煎的鸡蛋包的包子都好香。”陈母呆呆地瞧着小玫快速换了衣衫,这会儿听见这话不由用手擦一把脸上的泪:“你想吃,娘就给你多煎几个鸡蛋,桃儿,快去地里拔个萝卜出来,今儿做萝卜丝包子吃。”
桃儿早应了出去,小玫眉奇怪地一皱:“我瞧这宅子也不大,哪还有空地种萝卜?”樱子已经开口:“娘在茅厕前面那条小路上开出一畦地,种白菜种萝卜种韭菜,还说等开春后再种豆子呢。”
陈母哎了一声:“这城里比不得咱乡下,什么都要钱买,一把小葱都要三文钱。后院茅厕前面闲着也是闲着,开出来种菜,能省一文是一文。”说话时候已经到了厨房,樱子抱了柴火到灶前烧火,陈母从橱里拿出面来揉着:“这里样样好,连井都有,就是地太少了,养两只鸡就挤都挤不下,还怕这鸡飞到别人家去,关了门守在家里才敢放它出来。”
樱子已经把火点着,拿个瓢去缸里舀水,小玫见妹妹有些吃力,顺手接过瓢舀水洗锅,笑着说:“方才一进门就听见鸡叫,就是没瞧见在哪。”陈母沾着手,下巴往厨房门外一抬:“就在那竹子丛里栓着呢,这城里人也真做怪,好好的地不拿来种菜,种什么竹子,我前儿还和你爹商量,等再些日子就把这竹子刨了,这地留着种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