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媚然忽然握住了姚瑶的手,手心的温暖使姚瑶渐渐镇定下来,可是看到冰媚然布袋中的一点红色,竟是将那红色的牡丹红衣裳当作了人的鲜血,眸子中再次流露出惊恐。而冰媚然流露的,不过是一些不甘。看着姚瑶这副模样,冰媚然终是忍住了气,轻声安慰着:“无碍的,姚瑶小姐,你看,这不是一件牡丹红衣裳么?”说着,从布袋中取出那红色的衣裳,放在自己的身前,面带着牵强的微笑。
姚瑶睁大了眸子,仔细看了许久,才是舒了一口气,长长嘘出一口气后,用手平了平自己的胸膛,看着那件衣裳和冰媚然,眸光中多了几分埋怨,她道:“真是的,也不跟你小姐我说说,还真当自己是父亲的宠妾就不说!”说着,又是极为不屑的瞥了把冰媚然一眼。
冰媚然怔住了。小姐?宠妾?自己这幅容貌就应该是那冰府的大小姐,怎的,还变成了姚家老爷的宠妾呢?难不成自己脸上还带着一层人皮面具。竟是给忘了,自己的理智,就这样去扯自己的脸皮,最后,竟是扯出一个裂痕出来,火辣辣的痛苦传来,眸子中没有痛苦之色,这些痛对于冰媚然不过是麻痹而已,只是她不敢置信,自己的这脸。
还是姚瑶的一笑使她释然了。姚瑶捂着嘴巴,笑着看着这一切,最后竟是还鼓起了掌,道:“好!媚然,你倒是演的不错么!看来小姐是可以赏你一块玉佩了!”冰媚然在一次愣住了,按照这意思,姚瑶,竟是把自己当成戏子了!紧皱着眉头,眉宇之间的阴郁要不是傻子都看的出来。这姚瑶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就算是冰亦欣对自己这么做,自己也不会绕过亦欣的!更别说这个姚瑶了!她没有亦欣的天真可爱,更没有亦欣对自己的关心,凭什么,笑着看着自己白白受苦!不!亦欣不可能会这么做!
想着,一把拽过姚瑶的手,手敷在姚瑶的额头上。炙热感从手传到身上,竟是一惊。这姚瑶,应当是病了吧?!但是,就算是病了,冰媚然还是不准备原谅这姚瑶。细细想着,最后还是想到了这姚瑶的不方便,便是决定把姚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给她呆一辈子吧!每日有吃有喝,虽然是寂寞点,也是没有大碍的!小惩大诫而已。
脑海里浮现这一幕幕画面,竟是生生的把姚瑶的身体抱起来。脚踏凌波微步,狂奔出皇宫,不一会儿,这冰府就近在咫尺了。她左手作势一放,那姚瑶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四脚朝天,鼻青脸肿,绝美的脸庞上更是有了一道血痕。冰媚然的声音微微有些冷了,不过却是透露出让人心中生出好感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代表什么,这就说明,有人,要遭殃了。“进去吧!”说着,又是抱起了姚瑶,飞檐走壁,跑到自己的地下宫殿中。帘映居的地下宫殿是整个京都最大的,可惜,只有冰媚然和亦欣二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那肯定都已经死了。
姚瑶仓惶的看着这个地方,黑灯瞎火的,只有那一根蜡烛在桌上,奇大无比的屋子竟是只能照到一点点。冰媚然看着在烛光下那张脸,双手抱胸,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却终究是舒畅的。对自己真心的,对自己好的,是之前的姚瑶,而现在的姚瑶,完全不是可爱的,完全不是贴心的,叫冰媚然怎么维持当初的第一印象?桌上摆放着一盘腊肉片,冰媚然指指那腊肉,声音冷的就像六月天里忽然有了一股寒流:“喏,以后饿了就吃这个,这个旁边还有一桶水,你都可以喝。我会每天派人给你送其他的吃的。尽管放心,我会对姚瑶很好的。”最后一句甚是柔和。
日薄西山,明月初上,夜空下一抹浑身素白的身影。正是冰媚然,此刻她还是之前的男装白衣,不过那人皮面具却是没有戴起来,要知道,带上人皮面具皮肤都不能呼吸了,一张脸憋得难受。而且,若是一直戴着,脸会腐烂的。冰媚然可不舍的这一张可以利用的脸蛋。“娘亲,大夫人是在月光下毒你的,而你,也是在月光下正式被宣布逝世的。我一直都不喜欢月亮,可是,亦欣对我说,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皎洁的月亮,还有洒在地上宛如碎银的月光。我想,也许,我是该改变一下了。你已经离我而去了,但是亦欣没有,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她给找出来!”说着,冰媚然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坚定。
“娘亲,你不知道,在这十三年我有多想你。大夫人出来和我对峙、争斗、互相诬陷都是晚上,我都没有时间来看看月亮旁的你。娘亲,她们说月亮里有嫦娥,可是,我却一直觉得,月亮里有一个巫婆,她拼命诋毁在她身边纯善,惊艳的你!”说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里流淌而出,冰媚然却没有擦拭,一开始她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到现在也不是。伪坚强付出的代价太多了,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放弃那伪装的坚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人的时候,在屋子里,在月光下,将自己忍住的泪水全部涌出。
“娘亲,你告诉我,你到底在不在意陌问天?你若是在意,便是让我自断双臂,也是不会去碰陌问天一下的。可是,你没有告诉我,我今天,去了他那里,狠狠的气了他一把。你说,我有没有错?”冰媚然抬起那亮晶晶的眸子,动人无比,失去冰冷包围的眸子是让人心生怜悯的。她的嘴微微垂下,眼脸也是垂下的,憨厚老实,没有白天人前那种倔强,那种精锐,那种恐怖,那种阴冷。
诉说完心中的想法,一时之间舒畅了许多,冰媚然终于开始擦拭泪水,道:“娘亲,我要走了。虽然大夫人已经不在了,但是,那些个该死的姨娘还在。若是给她们看见了,便是不好的!”说到该死的,浑身似乎又燃起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