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倒还沉得住气,小步上前半蹲着給二太太行礼,只是脸色青白着。二太太瞧着花姨娘的肚子,再把视线移到她比那蔷薇花还娇艳的小脸上,唇角就勾出了一抹笑,道:“花姨娘近来不到我院子里,倒令人想得慌。”
这是说花姨娘不守规矩,不在二太太面前立规矩伺候着,花姨娘怎么听不出,她却是自从站直了身子,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脸色稍稍好转了些,还多了些得意,低头道:“太太不知道,婢妾这些天来着实是身子不适,不然就是借給我一千一万个胆子,婢妾又怎么敢不去您身边伺候着。”
这话一出,众人都瞧向了花姨娘的肚子,大夫诊过了,才两个多月,还不显,小腹如今还是平坦的。只是这里头到底是多出了一块肉,花姨娘心里得以非常,就乍着胆子抬头想瞄二太太一眼,想瞧瞧二太太此刻是什么表情。
却一抬头就掉进二太太阴沉的眼睛里,只见二太太笑了笑,道:“是我大意了,你如今到底是双身子的人,不宜在外头站这么久。”说着就让金妈妈把花姨娘请进屋子里。
说是请,可众人瞧得分明,花姨娘竟是被金妈妈驾着进去的,二太太也进门了,院子里一片死寂,均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花姨娘的丫头秋分也被拦在了门外,她脸上却不见半分的焦虑,垂着眼睫看着地面。几个眼尖的注意到她,这才记起这秋分原就是二太太在花姨娘初进府的时候送到花姨娘身边伺候来的。
不是很久的时间,屋子里传出了响亮的掌掴之声,“啪啪啪”几声过后,门重又拉开了,金妈妈站在门边,二太太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头上的步摇微微的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荧光。
二太太走了,花姨娘院子里几个丫头婆子都靠向了秋分,“姑娘进去瞧瞧罢?”
秋分就整了整衣襟,才走出几步,门边就出现了花姨娘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双颊上泪迹斑斑,左右脸颊上两个红色的巴掌印痕尤其醒目,红白分明的,看的人心惊。
“还愣着做什么!給我去仪门边候着,一看见老爷就把老爷请过来!”花姨娘咬着牙,面向西北方向二太太的院子狠狠啐了几口。
秋分上前去扶住花姨娘,眼神掠过她的脸又垂下,说道:“姨娘万不可如此啊,太太这才走,您就派人去,回头太太知道了又要对付您了。”
花姨娘刀子一样的眼神切在秋分脸上,冷冷道:“吃里爬外的东西!”又朝门边婆子扫了一眼,那婆子忙不迭跑出院子去仪门边候着二老爷。
秋分在花姨娘的瞪视下面色无波,“您是有身子的人,动气则伤身,奴婢扶您回去休息。”花姨娘似是有所顾忌,这才没有推开秋分,由她搀着进了内室。
二太太院子里,金妈妈关上了正屋的门,就对着二太太道:“花姨娘果然让人在仪门边上守着呢,这是要向老爷告状啊太太!”
二太太嗤笑一声,吹了吹茶盅里的茶末子,细细饮下一口,通畅地舒了一口气,才气定神闲地道:“就怕老爷他不来呢,我这正院,他到的还没到花姨娘那贱婢的院子勤快。”
这意思就是由着花姨娘了,金妈妈又拿出几本账册,“老太太的意思,大姑娘的嫁妆一定要丰厚……”
二太太瞟了金妈妈一眼,笑道:“妈妈糊涂了?那薛氏的嫁妆不就是要給大姑娘的么,怎么用得着我的东西。再者说,老太太她不会把这事交给我,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让我多少出点血,身为嫡母至少表表心意。”
“广平公白家,大姑娘的嫁妆再厚重也不为过的,何况咱们老爷这些年……”她顿了顿,自嘲的一笑,“可惜这些银子究竟也不曾落在我手里,呵呵。”说着竟有些感伤,她是他的妻子,却得不到他半分的信任。
金妈妈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来,大姑娘此番的嫁妆——真是要吓死人了!”
女人嫁到夫家,娘家得意与否是一方面,嫁妆也是重中之重。尤其嫁入那富贵功勋世家,妯娌何多,仆从何多,上下打点需要银子,日常花销需要银子,没有一份丰厚的嫁妆,日后行事必然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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