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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雲二爷一点礼数都没有,二太太还是笑容满面,简直是混不在意,笑着道:“行,”就吩咐金妈妈道:“給东珠开了脸,送到二爷屋里去。”
雲二爷是逞心如意了,另一头的新妇雲二奶奶却是气得恨不得立马就收拾了包袱回娘家。这是什么样的人家,都说是自己高攀了?可现下这日子可怎么过?!
几个老婆子收拾着东珠的箱笼抬进了雲二奶奶的院子里,雲二奶奶身边的陪嫁丫头巧香在门口道:“我们奶奶让问,这是谁让让你们搬的?”
几个婆子半天都没有声音,巧香涨红了脸,这时候正屋的雲二奶奶猛地骂道:“都是死人啊!是谁让你们把那小贱人的东西搬进我这里来的!”
婆子们吓了一跳,原先瞧着这位新奶奶不受雲二爷待见,也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被这么一吼顿时就有几分气短,一个婆子就回说:“回二奶奶的话,是二爷让我们搬过来的,二太太也点头了的。”
雲二奶奶哪里感觉不到这些婆子话里话外的不尊重,她正欲发作却被巧香拉住往屋里回去,几个婆子哼了哼,一脸的不屑。
雲二奶奶在屋里坐下,伸手就把案上的茶具往地上推,屋里就传出了一连声瓷器碎裂的声响,巧香心疼地看着脆裂的茶具,陪过来的好成色茶具也没几套,照这么摔下去怎么了得啊。
新媳妇嫁入夫家三天之后回门,雲二爷和薛家人在园子里看戏,雲二奶奶在薛太太屋里哭得惊天动地,“才进门几天就往房里塞人,之前也说是把通房丫头都解决好了的,怎么现下又成了这般?”
她从小虽不是多么的锦衣玉食长大,可到底是家里的宝贝,从没有受过这些天在卿家受的气,府里的人都不把自己她放在眼里,还笑话她,倒把那个低贱的小贱人捧得高高的,也不怕摔死!
薛太太心疼女儿,可以如今的薛家,也没有底气为了通房丫头的事情去卿家闹,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就好言相劝着安抚女儿,说了一下午的话。
半下午的时候,估摸着回去卿府的时辰也差不多了,雲二爷又带着雲二奶奶回卿府,回程的时候雲二爷看到雲二奶奶哭得红肿的眼睛打心眼里的不悦,怎么倒显得在他们家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雲二奶奶看雲二爷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自持着身份,她也不说话,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路无话回了家。
这一夜里雲二爷又歇在了东珠房里,大夏天里,雲二奶奶坐在床上却觉出了凉意,巧香就劝道:“奶奶别气,东珠是二太太房里出来的,咱们暂且也只好忍了,您是正房,她再蹦达也越不过您去啊。”
说到底这个东珠还不是二太太房里出来的!
雲二奶奶一开始就对二太太不满,只是碍于那是婆婆,她便不好发作。从前在家里呼风唤雨,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要真说起来,这位二太太也不是自己的正经婆婆,她这么想着,后来的日子就越发的懒怠。
况且二太太也不叫她在身前立规矩,雲二奶奶便三四日才到二太太院里去一趟,就这还是丫头巧香哄着才肯去的。
家里忙着大姑娘的婚事便也没有顾及到这位二奶奶,雲二奶奶只觉得自己和整个卿府格格不入,整个人每日里就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石榴花,时而看到东珠搔首弄姿地在窗前经过她就恨得牙痒痒。
终于有一日,雲二奶奶从二太太院子里请安回来,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府里的六姑娘。这位六姑娘看着粉嫩可亲,平日里对她也多有笑脸,她倒是蛮喜欢的,就招呼她到自己院子里坐坐。
六姑娘当然不会推辞,跟着这位嫂子进了她的院子,装修得很精致,墙壁都是新刷过的,等进了里屋她就笑道:“二奶奶真是好福气,我们住的院子可不及您这里精致。”
雲二奶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她是个直肠子,看面前只是个小姑娘,又乖乖巧巧,就顺口道:“哪里的福气,若是那个东珠能死远点我才是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