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再担心。
果然赵惠萱眉间松泛开来,“那我就放心了,你没瞧见,她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快乐得开出花来了,只当她有什么大好事呢。”
六姑娘抿着唇笑了,啜了一口凉茶,抬起头和七姑娘四目相接,电光火石间后者眼里满满都是不可避免的吃惊、疑问不解。她唇边的弧度更大了,就不告诉你,只当我是飞上来的好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河阳伯夫人来了”。女孩们的视线都移到了另外一桌,一个看着年近三十的美妇人方落座,正和汤老夫人说着吉祥话。
六姑娘看到那张脸,眼皮一跳,世界上竟能有如此相像之人。河阳伯夫人和戚姨娘的脸在她脑海里慢慢的重合,又陡然分裂开。
河阳伯夫人的眉宇间是戚姨娘永远不会有的骄傲矜贵,她们的气质差了太多。
赵惠萱暗中扯了扯六姑娘的袖子道:“看到了罢?我一直觉得妹妹你和河阳伯夫人有几许神似呢!”
六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这位河阳伯夫人,她的长相明明更偏向于卿家人,像二老爷那样的鼻,如戚姨娘那般的眼……
不知何故,河阳伯夫人蓦地朝她们这桌看过来,然后笑着对六姑娘招了招手道:“过来我瞧瞧,都说长得像我呢。”
七姑娘闻言嫉妒的视线射向六姑娘,二太太也遥遥看着六姑娘,眼中神色不明。而当事人六姑娘却心中一凛,僵硬地站起身来,赵惠萱感觉到她的不安,安抚地握了握六姑娘的手。
河阳伯夫人近距离看着面前姑娘的脸,唇角牵出了笑纹,朝着同桌的二太太道:“婷蕴,你家这孩子模样俊的很,瞧着真是让人打心眼儿里的欢喜。”
二太太笑得就显得不太自在了,六姑娘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是戚姨娘生的,这戚姨娘也和河阳伯夫人这个族姐长得十分相似,她这是不是在间接夸她自己?
二太太向来是不喜欢河阳伯夫人的,家世不及她,相貌不及她,最可恨的是自己的丈夫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也一直是她!宠了十几年的戚姨娘也长得像她,现在整天碍她眼的六姑娘也有点像她!
“姐姐快别抬举她了,”二太太笑着道:“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罢了,呵呵。平日里已被我家老爷惯的不成体统了,您再这样说,她尾巴也要翘到天上去呢!”
二太太说着就拈起帕子掩住唇笑起来,周遭的太太们见状也都跟着笑。六姑娘睇了一眼二太太,本可以作势腻到她身边去卖乖说笑的,心里这么想着腿却迈不动,只静静地垂着脑袋娴静站立着,河阳伯夫人眼神闪了闪,从腕上褪下一只血红老冰种红翡翠手镯下来,笑道:“初次见面,这便算作见面礼了。”
她执着六姑娘的手腕套了进去,白皙的手腕配上这血红色的翡翠镯子更衬得皮肤白腻,她不禁赞道:“哟,这镯子合该是你的。”
六姑娘此刻知道自己不好推脱,便落落大方地谢过河阳伯夫人,还迎着七姑娘的目光笑意盈盈地转了转手上新得的镯子,脸颊上的笑窝深深浅浅。
河阳伯夫人略坐了一会子,推说家中还有事便提前告罪离开了,汤老夫人命汤大奶奶直送出二门去才回来。却说河阳伯夫人上了马车,直接命车夫去了南聚贤访的小豹房胡同,娘家蒋府。
一下马车她便急匆匆一路进了蒋夫人的屋子,蒋夫人看着女儿呼吸急促的样子不由奇道:“这是怎的了……不是去赴汤老夫人的寿宴了?这个时辰来我这里作甚?”
河阳伯夫人遣退了屋子里服侍的丫头婆子,亲自关上了门,回身就对蒋夫人就迫不及待道:“娘,我见着姐姐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今日竟见到……那孩子了?”蒋夫人呓语一般,手里的茶盅盖子也忘记放下,好半晌才平复过来,望着女儿道:“她还好罢?倒也奇了,这些年等闲婷蕴是不带她出门的,我因此上竟是从未见过……”也没有主动去看她。
“母亲休要胡思乱想,”河阳伯夫人劝道:“姐姐在天之灵也该安心了,我听婷蕴的口气,平日在家里卿家二老爷是极其宠着明微的,您今儿个没去故没听着,那口气酸着呢。”想到二太太的样子她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