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伺候你换衣裳。”欢喜说着,犹疑地跟在六姑娘身后,直到进了屋子和雪珠一对上眼,雪珠挑了件天水色的袄子问六姑娘好不好,六姑娘只瞥了一眼也不说什么,欢喜又从箱笼里拿出一条郁金香的八幅裙,同样问道好不好,六姑娘皆淡淡应答。
姑娘怎的成了这般样儿?
雪珠和欢喜叹了口气,这段时日端看六姑娘言行与以往并无不妥的,却只有如她们这般贴身侍候的才可窥出她的不同。白日里也不大看书了,时常倚在栏杆上,双目空洞看着某处,叫她也不搭理的。
可见是有了心事了。
“水晶桂花糕可装好了?”六姑娘从梳妆台前起身问道。
雪珠拍了愣神盯着六姑娘的欢喜一下,欢喜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了好了,我去拿!”不一会子欢喜拎着个红漆的小食盒进来,六姑娘打开看了看,晶莹喷香的桂花糕盛在碟子里,喷香四溢的,她满意地阖上盖子,笑道:“哥哥必定喜欢的。”
六姑娘到了霄三爷的院子门口,迎面正也走来一人,她心中一惊,何时一个外男可随意在内宅出入了?待看到那人长眉入鬓,眼神冷峻,真真好大的气派,又见是要进霄三爷的院子,六姑娘估摸着这人是霄三爷的朋友。
此时面上也不好失礼,便向着那人浅浅一福,对面人似是嗯了声,竟是也无还礼,六姑娘有点纳闷,好没礼貌一人。
霄三爷听了小厮寅二汇报急急的来不及换了衣裳就迎至门口,六姑娘一见到霄三爷便脆生生唤了句“哥哥”,霄三爷很意外,“妹妹来了?”
六姑娘见霄三爷这话里并不十分的欢喜,一想怕是因有客人来,她自是不便留着,于是示意雪珠把那食盒放到了霄三爷手上,笑道:“哥哥忙罢,我先回去了。”
霄三爷松了一口气,这时那贵公子却道:“这是你妹妹?”他的目光在霄三爷和六姑娘脸上切换,勾了勾唇道:“倒有几分相似,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想要的……”说着自己住了口,充满兴味地睨着霄三爷。
六姑娘生生地没挪动脚,实在是被这人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况且,她听这人口气,怎么这么别扭。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但见他一双眼睛牢牢地粘在霄三爷身上,而霄三爷却闷着脸一言不发看着自己。
六姑娘内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她镇定地福了福身子,然后忍住强烈的好奇心没有回头看。
等六姑娘消失在视线里,霄三爷双膝跪地,口中道:“拜见皇上,微臣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嘴里说着“恕罪”的话,表情却一点不是这个意思。闫潜随意招了招手,“起来罢,是朕不请自来。”
霄三爷端着脸起身,任凭那视线在脸上划拉他都不看一眼。
闫潜觉得无趣,径自走进正堂在主位上坐下,手中折扇啪啪啪地响,似是漫不经心道:“也有好几日没和你这样说话了,怪想得慌。”
“皇上——”霄三爷的脸色泛白,不愿听皇上再说下去。他自问自己长到这么大,虽是听说过好些富家公子都有那龙阳之癖,然自己清清白白从未有过此想法,如今……当真是一言难尽!
霄三爷生的唇红齿白,往日在一众世家子弟中是极其出挑的,又兼之富有才学。闫潜第一次在殿上见着十五岁的霄三爷,沉着冷静,丝毫不见慌乱。与考官对答如流,谈及对现今实事看法亦有自己一番道理。当时便令皇上萌生了兴趣。
自然,他有兴趣是一回事,自然也要看霄三爷自己的意思,必是不能强迫别人就范的。
“朕说错了?爱卿想来是不曾念着朕这个皇上的。”
霄三爷立时跪地不卑不吭道:“皇上息怒,微臣……微臣关心江山社稷,江山社稷便如同皇上。”
闫潜点头道:“爱卿心里果真是有朕的。”
“……”
“你且起来罢,动不动便跪,什么样子。”顿了顿,闫潜肃容道:“今日实有一事要你帮朕去做,朕信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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