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三爷对欢喜这事还是一知半解的,但也没有过问,只要妹妹开心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气氛一时轻松愉快,六姑娘拉扯着霄三爷往自己的屋子去,她新作了几幅画,画的是霄三爷更小一点时候的模样,怪可爱的,忍不住想给他个惊喜。
……几人离去了,六姑娘到了几日后才想起过问荔枝,还是雪珠知道了告诉她,二太太要将荔枝撵出去,没曾想七姑娘硬是不肯,二太太最终犟不过,遂随了七姑娘的意,但罚了荔枝好几个月的月钱。
结果一回头七姑娘就给了赏,二太太也没辙。
六姑娘听到这里就笑了,总结:二太太最“怕”两个人,一是七姑娘,二是霄三爷。
当京师里已是春暖花开之际,边境之处却依旧寒冷料峭。
漠北的冬天去得晚,气候恶劣,苦寒无比。昨日又下了一整夜的雪,落于屋檐枝桠间,悉悉索索作响。
树枝不堪重负压弯了枝条儿,厚重的积雪就掉下来了。
“将军,京师加急送来的信。”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口里喘着白气,沿着加尔湖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手里捧着一封素色的信函。
加尔湖贯穿了这座边境小城,连日的冰雪使得它结了厚厚一层冰,河堤一线泊着几只冻住的竹筏,城郭里外银装素裹,到处都望不真切。
年轻的将军站在湖边,擦拭着手中寒光凌烈的剑身,那双丹凤眼眸里映出寒光,神情极致淡漠,闻言只“嗯”了声,并不伸手去接。
那士兵知道将军拭剑时不喜被人打扰,于是默了声垂首站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脚已冻得没了知觉。才听到将军的声音。
“给我。”
天空里灰麻麻的乌云伴着飞雪浮动,凤嘉清收剑入鞘,接过士兵递来的信。展开信纸。
纸上只有两行娟秀的字体,他却凝目许久。直到雪粒子不断落到纸上,又被风吹走。他才抖了抖手上的信,平静地收叠纳入袖中。
抬头朝天上望了一望,雪迷了眼。
他眯起眸子,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远处,似飘来一股清俊的白檀香……
时光如指间沙缓缓流过,转眼京师一个春天就过去了。
夏日炎热,知了趴在树上不知疲倦地扯着嗓子叫唤,二太太的正院里,几个穿着浅青色掐牙背心的小丫头顶着灼热如火的日头围在树下捉蝉。另一边廊下金妈妈打着扇子站在阴凉里指挥着,不时回头朝正屋窗户里边张望。
青花瓷大缸里散着寒气的大冰块冒出了冰尖尖,发出咔嗒咔嗒的碎裂声,二太太此刻坐在凉榻上,两个穿着体面的小丫头站在她身后扇风,她鬓边的发丝轻轻飘动着,可额际的汗却不住地往外冒。
坐在凉榻右侧的河阳伯夫人看着二太太手边的帕子都被汗水浸湿了,不由笑道:“我倒是不知你这样怕热……”
雪红从外间进来,拿了块方在凉水里浸过的帕子递给二太太,偷眼朝河阳伯夫人扫了几眼。她伺候二太太数年之久,知道二太太从不是怕热的人,眼下这如泉涌的汗只怕是急出来的,却不知这位二太太的族姐河阳伯夫人说了什么?往日本也没什么来往的,如今竟惹得二太太成了这般。
二太太确实急,她急怎么才能回绝掉河阳伯夫人。拿着新换过的帕子,她在额角抹了几下,冰凉的感觉舒缓了神经,她渐渐静下心来,就开口道:“暑天儿热得慌,外头蝉又烦得很,你瞧,”她指了指玻璃窗外头,“天天捉呢!”
河阳伯夫人打从一进院门就瞧见了,此时只是随意望了两眼,跟着说了两句就饮了口茶,然后不待二太太扯别的,便道:“方才我说的,你看怎么样?”她和气地笑着,“六姑娘来年便是大姑娘了,也是近些年京里不成文的规矩,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啊……女孩儿都嫁得早。你看……”
二太太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河阳伯夫人到底看上六姑娘那个死丫头哪一点了?那回在汤阁老府里第一次见着就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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