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遐思中抽身,狭长的凤眸攫住她眼,声音意外的低沉。轻轻的,“还以为这么久不见,你会想念我。”顿了一顿,他目光闪动,“那封信,你没有收到么?”
耳边扑落落的轻微落花声,六姑娘眼眸一闪,如水含烟的眸子不复清明。听着他低沉淳厚的嗓音,她心漏跳了几拍,忽垂首道:“你不该叫我做妾的,你知道我不会愿意。况你已与尤小姐订下亲事,她是个好姑娘……”
捕捉到她话中的重要信息,他不解地蹙眉,“什么意思,我并非要你为妾,此生——”
“你不要再说了。”捂着耳朵打断他,纷杂的人事堵在她心口,眼角几乎沁出水光来,“你已经和尤小姐订亲了……”
“我会解决。”他望着她郑重道。
“可你已经订亲了!”
他忍不住加重了口气,“我告诉你我会解决,我却从不知你心中怎样想!?”他蓦地擒住她娇软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当真不懂我心?”
他因长年握剑,手掌心有薄薄的茧,她微微挣扎着,那浅浅的粗糙便挠着她。“我……”她吱吱唔唔,另一只手绞着腰带上垂下的小香包,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紧握着自己那手却松了,她呼吸一滞,抬头去寻他的眼睛。俊挺的鼻梁上是他凝着她的眼,“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放弃。现在,先带你出去。”
凤嘉清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没有动静,转眸望过去,六姑娘还站在原地阴影处,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远处树梢上蝉鸣声又响起,她移开目光,见赤色宫墙长影横桓,叹了口气小跑过去。他们并排行走,不仔细瞧像极了一对兄弟,只是其中一个实在矮了些。
走过一处拐角,六姑娘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忍不住问道:“漠北风景如何,你每日都忙吗?”
“还行。”他说着瞥了她一眼。见她根根分明的眼睫颤了颤,锲而不舍追问自己,“‘还行’是什么意思?”
他不欲认真答她,亦没这个心情,只敷衍道:“他日你若有机会去便能知晓。”
六姑娘有些气闷,她怎么可能到那里去,忽然听到一边几个宫人在树荫下说话。隐隐约约似乎是,卿家的小姐……皇上……湖里面……救了她……入宫为妃……
六姑娘的脚步再也挪不开,耳朵竖了起来。凤嘉清听得眉头深皱,没好气朝她道:“你站着做什么,走啊。”
她神色几分恍然,指了指自己,“你没听见吗,她们好像在说我?”
“不是你。”他扯了她衣角一块往前拽了几步。
六姑娘跌跌地跟着,心里却止不住发慌,她是被皇上从那湖水里救上来的,自己当时神智不明,过后也没多想。现下想来,莫不是已经起了流言?
“你预先知道我在皇上那里吗?”她看着他的侧脸,鼻梁挺直,弧线优美。
凤嘉清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他自是一进宫就听了这流言,所以才会去找她,皇上受誉亲王朝中势力左右,其中牵扯太多,他怕她出事。
幸而,皇上把她的用处归结在了自己身上。想到这里他眸子深了深,对她道:“不要想太多。”
六姑娘心下已了然,必是有了什么流言出来。转念一想很快又释然,卿家女孩子的声名早便那样了,她如今和皇上有了这么一丝说不清的牵扯,或许真的没人敢要她了……
看了看身旁高大的身影。她用了一整个冬天来恨憎他,却在****暖人时想念他。
若如他所说,他会解决那纸婚约……可是谈何容易?为了不失望,她几乎从不敢抱希望。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人影,六姑娘一怔,霄三爷已认出她来。
他焦急地走到妹妹身前仔细检查着,额角莹着细密的汗,从上到下好一番打量,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幸好……”
她还处在迷茫惊讶中,与霄三爷一同而来的人已笑道:“这样一瞧,竟似个缩小的曦琛。”
曦琛是霄三爷的字,六姑娘知道,只有熟稔之人才会如此称呼。同时心里有丝膈应,她忆起那种感觉,皇上冰凉的手指抚在她脸上,几乎叫她颤栗。
他也觉得她“似个缩小的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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