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房间里只有电脑前的一把椅子,方圆在床边上坐下,看看电脑上一蹦一蹦的小人问道:“这是什么啊?”
张景新低声道:“英雄无敌。”
方圆皱了皱眉,电脑游戏他是完全不懂,不过听着名字却也大气。他笑呵呵地问道:“讲什么地?”
张景新奇怪地抬头看看方圆,他还以为方圆会训斥他呢,不想竟问起了电脑游戏,虽然不知方圆究竟什么目的,但他也不认为方圆真的是对游戏感兴趣,略微迟疑一下之后。张景新低声道:“就是就是打仗。”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款游戏,只好弄出一个相当朴素的答案。
方圆站起来走到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道:“怎么玩?”说话间已经拿起了鼠标。
一同进房间的李老、张景新爸爸以及老赵瞧得面面相觑,猜不透方圆打算怎么劝说张景新,而且现在的情形好像不太适合大家都坐在屋子里,总不能看着方圆在电脑前玩游戏吧!于是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李老说道:“那你们谈,我们先到客厅里去。”
方圆也不回头,嘴里“嗯”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瞧着电脑上的小人移动。
三人离开了房间。张景新心情稍稍放松,面对方圆一人总比面对四人要强上不少。虽然自己的方指导好像非常着迷于眼前地游戏,但张景新可是清楚,方指导大概又施展手段了,因此在指导方圆玩游戏的时候心中一直警惕着。
然而方圆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这里做什么,竟然在张景新指点下专心致志地操纵屏幕上的小人到处游荡,而且对其中的魔法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李老与张景新爸爸在客厅里有些坐立不安,房间的隔音性并不好。很容易就能听到方圆与张景新的对话,因此对方圆的这种莫测高深行止非常纳闷。
就在爷俩焦虑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张景新房间里传来方圆地说话,只听他说道:“有点意思啊!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而准备退役吧?”
李老与景新爸爸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深恐落下一个字。
张景新的声音很低,不过大致还能听清。只听他说道:“不是!”“哦?那为什么呢?”方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刚刚问过这句,马上就大呼小叫道:“快。这绿的打到我了,怎么办?”
李老有些哭笑不得,很正经的一件事,怎么能如此玩笑应对。不过此刻却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偷偷倾听。
房间里传来张景新的声音:“打不过,逃跑吧!呀!也不行,他有战争镣铐,这下完蛋了,爵士没了。”
“那就拼命吧!说不定能打过!”
“不可能能,兵太少了,魔法也不够”
李老不住摇头,好不容易盼着方圆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可转眼间又变成了游戏的探讨。一旁的老赵则不住微笑着,眼睛不是撇向李老翁婿二人,心中更是大乐,心想小方这家伙真是会折磨人啊!
半晌,房间内的两人才算解决了电脑上地问题,只听张景新道:“换这个当主力不错,不过要躲远一些才行,不然还是要被电脑抓住。”
方圆那边明显是“嗯”了一声,稍待片刻后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为什么要退役啊?”
由于心神已经被集中到了游戏上,张景新戒心已经消除不少,而且眼下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因此闻听方圆的问话马上不假思索地说道:“参加不了比赛,还不如退役呢!”
方圆的手从鼠标上抬了起来,扭头问道:“就这个原因?”
仿佛有什么心事,张景新轻轻点头,便不再言语。
方圆瞧了张景新一会儿沉声道:“参加不了比赛?参加不了比赛那是你水平不够,不想着如何提高棋力反倒要退役?你退什么役?你在给谁服役?这些年除了下棋还做过什么?学过什么?不下棋你想做什么?打游戏么?”随着提问,方圆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盯着张景新地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漠。没有给张景新多少机会,方圆很快又继续道:“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不用管亲人们地观感自行做主了。是不是这样很了不起?”
不防方圆突然变脸,张景新唯有垂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对方圆的话既不敢反驳也不表示应承,瞧着便宛如一个受气地小媳妇一般。
说来也是方圆在张景新心中长期形成的威严,换作旁人他早开口反驳了,即便老唐、老赵也不曾有这样的待遇的。
数落一气,对小张同志打压的差不多之后,方圆才略略平稳下口气缓缓道:“说吧!怎么想的?”张景新这才说出原因来。
其实张景新一直不太服气,从他定段成功到落选柄少的时候便有了愤愤不平的心里,当初,同期进入国少的棋手成绩都不如他。按说这事情过去之后张景新也曾经思考过找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他相信凭借他的实力早晚有一天会进入国少的。
两天前,他在网上下棋,碰巧遇到曾经定段赛上的对手,彼此间也算认识,所以便在网上对弈起来。一分钟的快棋,以张景新的感觉应该轻易战胜对手才是。然而真正对弈时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对手的棋力明显强大得多,每一步都让他束手束脚,结果很快便落败了。
输掉棋的张景新自然不肯服气,于是再战,如此总计四盘,居然被剃了光头,一下子让他极度失落起来。极度不服气的张景新约对手第二天继续战斗,可惜,对手一句没空就将他打发了。再后来,通过一个跟他相熟的小棋手那里得知,那位对手在私底下非常瞧不起他,认为连战四盘绝对时浪费宝贵时间而已。
“就这些?”方圆不知该生气还是微笑。
张景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