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透着狠绝:“容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管好自己的事!”
湘凌子怒极:“你负责男工,我负责女妓,何以你要越界?”
想放走刘茗芷?得先过了她在这关!
雷纳冷哼,对她看也不看:“你那边死了的女人何其多?何时见你重视?”
“刘茗芷不行。”她道,敛下目光。
“为何?”他问。
为何?湘凌子苦笑,这一问,够伤人!直让她觉得道出理由都是讽刺。
隐下心底那汩汩泛血的伤,她强撑着道:“主子说,风声不可走漏,即使是尸体也要留下,你看管的人当时不也是一样的交待?”
雷纳皱眉,他居然忘了,她和他一样,都身不由己。
语气稍缓,他道:“主子怪罪下来,我担着,绝不累及你!”
湘凌子微怔,竟这样重视她么?竟连主子都弃去了。她能帮他隐瞒一次,但不会是次次!终究,主子什么都会知道。难道,他的心真的回不来了么?
“她身上还有宝藏线索!”她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雷纳握着拳,恨恨地道:“她没有!探子来报,她与傅钧尧已经同房,身上并没有地图的存在!”
晦暗的灯光照在湘凌子决绝的脸上,平静了少许,仿佛只为酝酿那心底最真实的,也是最迫切的一句话,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翻涌了多时,终于涌出:“如果我要她死呢?”
“你敢!”雷纳吼道,狰狞到颈上的青筋都咋现了出来。
“有何不敢?”她不逊地开口,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肯正视她吗?
狂乱的回语,得到的是突然的解脱,为一个目的,她什么都不要了。
灯火通明,本该冷冽的山洞显示着它不应有的奢华和喧闹。
这是一个糜烂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忘却烦恼,聚集一切无拘无束,摒弃一切不屑不满,斩断与世俗的牵扯。
酒,最是让人魂牵梦绕,饮了它,轻飘飘,晃晃然,徜徉自在宛如仙眷一般,身上欺着娇羞的美女。
这里的人,抛开了一切的礼教欲禁,狂放洒脱,肆无忌惮地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毫无利益牵扯么?刘芸隐在角落,所有的人都必须到,她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她被注意的机会。
旁边的宾客递上一杯酒,她绵笑,一饮而尽,举着空杯,示意已让他尽兴。
双眸掠过周围,莺歌燕燕。在这里,表面上无所顾忌,放纵自得,可最深处爬满了爪子,贪婪地渴慕着抓上中央那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男人的衣襟。
谁不想腾云直上,手握权势?
混乱的男女挡住了他的视线,使得刘芸可以隐蔽其中。今晚,这一切的享受,无边的放纵,都是座上这个权贵男子所给予的。
一个胖乎乎的来客,摇曳着举起酒杯朝着那男人遥祝,呵呵笑:“大阿哥,我——敬你——”酒精的麻痹使他扇动着大舌头,吐出浑浊的字眼和层层不散的酒腥。
永璜坐在这厅的最高处,苍白的脸色随着笑容愈发孱弱,转动着的眸子如被冰封了一般,他郎当地晃动着杯中的醇香,微倾,算是应承,举手一饮而尽。
“好——”胖来客眉眼弯斜,摇摇晃晃地手足舞蹈,“大阿哥看得起我,我——我一定追随大阿哥——我以后——以后——”
蹒跚的步子,笨拙的身躯,正要倒下,旁边一脸媚笑的翘盼女子趁机将他搀起:“爷——小心哦——”娇嗔之气令人酥了筋骨。
大肥手指掐上了她如脂的面颊,胖客呵呵痴笑:“还是——你——好——”
一个欲拒还迎,一个畅笑满足,两人拉扯着离去。
永璜别过脸,将斟好的第二杯酒一饮而尽。放眼望开,整个厅里人头攒动,醉仰,半卧,手脚并舞,男女搂抱揪扯,嬉笑一片。
真是热闹呵!
他的嘴角划起一道轻浅的弧度。
糜烂,颓废,这是他给的奖赏呢!
抬起右手,下一秒,一个人影已现身于后。
冷艳的女声响起:“主子。”
那人恭敬地不敢越雷池一步。
“湘凌子,”永璜道,不动声色地问道,“雷纳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湘凌子敛着目光,“一切照常。”
“这些贵客所送来东西呢?”他问。
“已经搬运了三分之二。”
他点头,算是满意,极其微弱的称赞。
刘芸尽量隐住身形,冷眼看着这一幕幕场景,莺歌燕舞,所有的权贵都陶醉在这无边的****中。
她看见一个女子面含桃色,跌跌撞撞地朝座上走去,义无反顾地倾身扑至他怀里:“大阿哥——”。
永璜一怔,隐住眼中的怒极,反手冷冷地将她推开,面无表情地给了湘凌子一个手势。
她不会再存在了,湘凌子领命。
他戏谑地笑笑,妄想抓上他的衣襟,一步登天,这卑贱的女人怎么够格?没有他的允许,碰他,只有死路一条!
湘凌子单手将那女子拉开,可那女子依然醉意朦胧,嚷道:“呵呵——大阿哥——我陪你——你不要我么?呵呵——你之前不是赞过我的手?”
他赞过她的手,说修长、纤细,青葱裹玉一般,还将它们拢在掌中,攒着揉暖。
永璜眼神一凛,对着湘凌子道:“知道怎么做了?”
“主子放心!”湘凌子应道,这手必然要断掉。
一眼不看,已知湘凌子将那女子拖过了身后的侧门,他起身,俯视下面的酣畅:“贵客们定要玩个尽兴呵,我困了,大礼永璜收下了,以后必会给各位通融关照。”
刘芸眯着眼,看他离去,何为通融?何为关照?
永璜补上一句:“随着我,大家可以高枕无忧!”
为什么要忧?刘芸暗叹,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一个人引起了刘芸的注意,他独自一人坐在一旁,跟她一样,仿佛想要置身事外。
深色的衣着泛着不起眼的色泽,但是做工极其精细,暴露了他非富即贵。刘芸轻笑,暗叹自己想法的毫无意义,永璜的座上宾,还用得着她来怀疑么?
不过,这个人,有够低调,仿佛想要借着人群掩饰自己。独自饮着酒,浅笑,戏谑,乐滋滋地看着眼前一幕幕跟自己无关的闹剧。
这个人,或许不是一般的人物。
为什么,刘芸不知怎样解释,也没有想要尝试解释;如果非要纠结原因,那就算作直觉吧!
出于好奇,更处于试探,刘芸缓步移至他的身边,为他斟上刚刚饮尽的空杯,笑道:“客官一个人独饮,不觉得落寞么?”
那人接过杯子侧脸看她,刘芸一怔,他俊俏的脸上卧着一道刀疤,竟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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