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我……”雪姬微微一愣，抬眼哀怜的看着忘忧，开口却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

    “若没有什么其他事，那我先走了！”忘忧看着雪姬欲言又止，心下有些不耐，说着就转身向屋外走去。原本对于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她便没有什么记忆，在亲眼看到她将非颜杀了之后，更是将她对她的那一丝同情与母女天性也扼杀掉了！

    忘忧不知道雪姬是否知道雪连夜此时情境，却也并不打算开口向她求助，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忘忧也猜测到她大概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我只是……想要见见你！”看着忘忧转身离开，雪姬心头一急忙开口说着自己心意。雪姬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在了却此生所有执恨之后，心中只留对自己孩子的爱与愧疚的女人而已！

    雪姬声音不大，甚至有些飘虚，可忘忧却还是听见了。她停下脚步，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

    看着忘忧顿住的背影，雪姬焦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可面对忘忧突然的质问，她却又突然沉默起来。

    “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要亲手杀死你的自己的孩子？若不是我依着那棵梅树而生，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竟是个如此狠绝的人！”自从那段记忆出现在忘忧脑海之中，她便一直被这疑惑困扰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明白年幼无辜如己，为什么雪姬却能痛下杀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

    “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就算让我再来一次，那时的决定还是一样……我一样会选择杀了你！”雪姬话语虽无情，可她脸上痛苦纠结的神情却泄露了心底的柔弱与不舍。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母亲原因自己的孩子死，饱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呢？

    “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多说了！”依旧是以背相对，忘忧抬脚继续前行。原本对于雪姬当年那番所作所为，忘忧本还抱有点点幻想。她多么希望雪姬能够给她一个理由，一个看似深明大义，能够让她原谅她的理由！可是她却没有，她只是用着如此无情的言词来表明了她当时、甚至是此时的决心。

    “你快乐吗？”忘忧欲走，雪姬突然又急促开口问道。

    短短四个字，却像是定身咒一般，将忘忧定在了原地。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忘忧略带沉闷的声音这才幽幽传来！

    “至少在遇到你们之前，我都是快乐的！”忘忧说。

    忘忧一直认为以前在灵虚山的日子是快乐的，可是当雪姬刚刚问的时候，她努力回想了那一段时光，她竟也记不起那些是快乐或者不快乐的！她只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活着，因为没有大喜大悲，所以也没有什么快乐或痛苦。她不过是一直就这么活着而已，以自己刚刚苏醒的那一刻的空白，一直这么活着……直到遇到雪连夜，遇到雪姬！一切的空白与看似平和的安稳，就这么被打乱了！

    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忘忧虽然依旧强口说以前的自己快乐，可这样的话却连她自己也说服不了，更何况是说给历经风霜的雪姬听呢？她不过是不愿落了雪姬的陷阱，不愿告诉她自己原来是如此失败，她不过是在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曾经也快乐过……纵使那快乐不过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