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就算知道那一切不过是虚假与阴谋，你却还是觉得那是快乐吗？”看着忘忧那略显僵硬的背影，雪姬眼中有些心疼。可她不愿忘忧如此逃避，她必须要让她看清自己，看清事实！她要让她明白，在这个肮脏的世间，只有坚强面对才能为自己闯出一条活路。逃避现实的人，是永远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的！

    “就算知道是假的，可是曾经的快乐却不是假的！你说这些以为自己能证明什么吗？除了你自己的失败，你什么也证明不了。”不愿雪姬将那一切都说得如此不值，即使心中并不否定她所说的话，可忘忧却依旧强迫着自己口头之上与她辩驳。她此时就像是一个与自己母亲闹别扭的孩子，不管母亲说什么，她都不会赞成！

    “你以为以非颜的能为，他会不知道你的出生来历吗？他不过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狠绝，不敢面对自己罪孽与过错而已。他收你为徒，不过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与我根本就毫无区别！”忘忧的话犹如一把把冰冷的匕首，无情的扎刺着雪姬的心口。可是对于这个她从未给予过任何温暖的孩子，她却也只能将她的冷硬与敌意全然收纳！

    雪姬大刺刺的将事实的血淋拨露在忘忧面前，虚假看似美好的理由，在她三两句言语中轻易脱离。忘忧原本佯装的强硬与冰冷，在这一刻剥离。

    “谎言若能支撑一辈子，那便也不算谎言了！就算是虚假，我也宁可从来没有在这虚假之中清醒过来。”沉默许久，忘忧最终还是软了语气。她神色有些哀戚，面容上有些浓郁得无法化开的悲伤！以前忘忧不知自己身世，所以对于非颜对自己的特殊宠爱，她也从未多想。后来在知晓自己的身世后，非颜已不在，所以她亦不愿在这问题之上多做思虑。

    对于非颜对她的疼爱，忘忧从未有过怀疑。可雪姬如此直白的将事实剖露，却难免还是让她觉得很是难过！

    “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无情与不堪，我宁可你从未来过！”忘忧略微沉重的语气也压抑了雪姬的心，她从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孩子，内心却是如此软弱。可偏偏命运的捉弄，让这孩子命途多舛，一生颠沛无依！

    “若生死可以选择，我亦宁可那时就那样死去！”忘忧心中苦笑。可偏偏这生死却从来由不得她来决定，当年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既然上天让她活着，那她便只能好好活着，尽量让自己活得更好。

    “是啊！生死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就算是魔城叱咤的魔女雪姬，却也不得不拜倒在命运的捉弄之下……半生浮华，终身执迷痴妄……”忘忧自怜一句，却引起雪姬一阵苦涩，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更像是她对自己大半人生的嘲讽。

    “若知今日种种，当初又何必如此执着？杀了他，你就真的解脱了吗？”对于雪姬一生，忘忧其实也很是同情。犹记得她第一次听怜儿讲起雪姬的故事时，那时候她对雪姬还很是同情与不平。可由于这事与她自身拉扯了关系，使她的态度却变得有些别捏起来！

    要她不是深受其害的受害者，若她一直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或许她还是会同情她，为她抱不平而大肆说着灵虚山的坏话吧！可人往往就是这样，因为事情与自己牵扯到关系，所以想法与态度都会有所改变。就算当时看起来是多么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一旦与自己亲身利益相关，便再难公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