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亮星眸微瞬,果见剑尖之处,也有一个缺口。并见“三元飞霜”管宁脸上神色,丝毫没有以此为耻,心中一时之间也无法推测,究竟是父亲受了宵小怂恿,抑是宵小冒用父亲名义?
倏然,南宫亮长身探臂,疾如电光,幻影三圈,隔桌向“三元飞霜”管宁手中的长剑抓去。
奇特的角度,奇特的招式,令人无法思议。
谁会知道,这就是“无影神叟”的旷世奇学“无影神抓”
变起突然,管宁脸色更是一变。
他眼看来势,觉得欲避无力,晃身就想暴退。
念头刚转,身形未动,倏觉手腕一紧,大骇之下,拧身斜闪,自己一柄精钢长剑,已到了少年手中。
管宁心头震慑已极,暗忖道:“这会是谁呢?”
同时,长剑被人一招劫去,使他有些恼羞成怒。
要知道,他平日也是强横一方眼高于顶的家伙,怎能忍得下这口怨气,脸上一片紫红,厉喝道:“你想干什么?”
尽管喉咙响,嗓子粗,但仍不难看出他的色厉内荏。
南宫亮淡淡一晒,道:“管宁,你别急,因为你刚才说过,除了中原剑主,谁都不够资格佩剑,在下觉得有附带加上一句话的必要。”
管宁一怔道:“什么?”
“那就是,如说谁都不够资格佩剑,你管宁就更不够资格。”
南宫亮语声一落,左手食指已向管宁长剑上弹去,叮地一声,原来缺口之下,又加了一个大缺口,随手一掷,插在管宁脚前,道:“假如每个佩剑朋友兵器上都应有缺口的话,嘿嘿,那你们的兵刃上,就应该有两个,以示差别。”这话充满了藐视及讥诮。
管宁生平那曾碰过这种钉子,气得肚皮快炸,大喝一声:“小子,好狂的口气,大爷就试试你的斤两!”
双掌一翻,迎面就向南宫亮劈去。
掌风飒飒,罡劲激撞,吓得座中酒客纷纷走避。
南宫亮星眸中神光骤盛,一声微嗤,脚下一动,上身微侧,右手弧形挥出,五指如抓,向袭至的双掌扣去。
这正是“无影神爪”中的一招“虬枝暗吐”
管宁倏觉指风如刀,竟突破自己掌风,袭向“腕脉”穴,知道利害,身形微退,正想变招。
就在这时,倏见南宫亮哈哈一笑,右手平拂而出,口中喝道:“你还不下去,在下同你外面讲话。”
随着这一拂之势,一股极大潜力,立刻飞卷而出。
一声闷哼,发自“三元飞霜”口中,人已如皮球一般,向楼梯口凭空射去。
座中响起一阵惊呼!南宫亮俊脸凝霜,正想随着下楼,倏听楼梯一阵大响,管宁被自己拂出的身形,竟吃人一把抱住。
接着楼梯口出现三个佩剑人物,年皆四十上下,一律紧身英雄装,神态威凛已极。
只见第一个把管宁放落,诧然道:“管兄,你怎么啦!”
“三元飞霜”惊魂甫定,闻言一看,抱拳道:“原来是甘陕三杰,三位大哥,我今天栽在这小子手上啦!”说着伸手向南宫亮一指。
南宫亮一听“甘陕三杰”之名,眼中冷焰又盛,心中暗道:“向你们三个查探岂不更好”
“甘陕三杰”同时向南宫亮望了一眼,鼻中一哼,为首一人道:“管兄请旁边休息一下。
说着向其余二人一施眼色,一排欺上三步,中间的“银蛇剑”常仓已冷冷道:“想不到朋友竟敢在洛阳地面生事,折辱河洛江湖同道,请问尊驾名号!”
南宫亮哈哈一阵狂笑,道:“三位要知道区区名号,就请先自取出宝剑,加上一道缺口。”
甘陕三杰脸色同时一变“倚天剑”舒令嘿嘿冷笑道:“朋友,你要是欺侮到咱们‘甘陕三杰’的头上来,可是看走眼啦!”
南宫亮冷冷一嗤,道:“真的看走眼了么?”
口中问着,右掌倏出一招,虚空向“倚天剑”舒令拍去。
“倚天剑”双目一竖,一声怒哼,右手迅扬,猛然迎出。他心头愠怒,已运出九成真力。
“啪”地一声“倚天剑”舒令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蹬蹬一连倒退三步,差些跌下楼梯。
旁边“银蛇剑”与“阴阳剑”脸色更是大变。
谁都料不到眼前少年,这轻轻一拍,竟具这等威力,能将“倚天剑”这等高手震伤。
酒楼上的气氛,立刻为之一紧。
一直未曾吭声的“阴阳剑”华韵,这时嘿的一声,长剑嗖然出鞘,横剑当胸,道:“朋友,好功力,何不道出师门来历,也好让我华某领教领教!”
南宫亮一举把“倚天剑”震伤,意在先声夺人,闻言哈哈一笑,道:“华老大真要知道区区来历名号么?”
“难道不配与闻?”
南宫亮脸色突然肃如寒霜,冷冷道:“三杰剑术名家,请看看在下这一招,当可不问可知!”
语声中,拔起钉在地板上的长剑,望空一圈,平挥而出,排出森森的剑芒,如灵蛇吐信,幻出万道霞光。
“阴阳剑”及“银蛇剑”目光一瞥,脸色立变,同时失声惊呼道:“啊!
‘夕霞流辉’!”身形暴然倒跃而走。
这正是“夕阳六式”中的第一招。
“夕霞流辉”四字一出,一旁的“三元飞霜”管宁及受伤的“倚天剑”
舒令,也神色一惨,呼地一声,跟着转身而遁。
就在这气氛一沉,人影乱晃的刹那,南宫亮身动如风,飘如鬼魅,竟比他们还要快了一步,身形一划,挡在楼梯口,手上长剑一挥,剑光一涨倏敛,指在“阴阳剑”前心,嗔目道:“都与我站住!”
叱声震耳,慑人心神,四人身形情不自禁同时顿住。
南宫亮目光如刀,犀利地向四人一扫,长剑轻颤,剑尖游动间,不离“阴阳剑”前胸方寸,堪堪划破衣衫,口中厉声道:“二位如不想华老大死,就乖乖听我吩咐。”
可怜“阴阳剑”华韵手中空有长剑,却连大气都不敢一喘,当的一声,长剑垂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南宫亮双目中满是煞气,倏然左手食指飞起,凌空三戳,制住其余三人麻穴,一掷手中长剑,双手一抓“阴阳剑”胸前,右手小指紧抵“气户”穴,左手小指搭住“胸乡”穴,厉声道:“你说,这种恶劣行为究竟是受了谁的指示,破坏家父清名,南宫美誉!”
“阴阳剑”华韵面无人色,呐呐道:“公子,我等确是奉令尊之命。”
南宫亮气得双目尽赤,左手一松,啪地一声,抽了一记耳光,右手一紧,叱道:“住口,你难道要尝尝分筋错骨之刑。”
“阴阳剑”张口结舌,不知怎样回答。
此刻,全楼酒客皆静静的望着这场好戏。
蓦地座中响起一个语声:“这几人经常在章大旗处走动,问不出来,你何不找章大旗去!”
南宫亮骤然一惊,侧首一视,见说话的人,竟是刚才自己座位后面独酌的一位老者。不由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话刚出口,倏觉手中华韵的身躯一软,急忙收回目光一瞥,只见“阴阳剑”已自双目紧阖,呼吸停止。
南宫亮心头一骇,右手一松“阴阳剑”便无声地萎顿倒地。
几乎同时“银蛇剑”常仓“倚天剑”舒令及“三元飞霜”管宁,也嘭嘭嘭三声,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
显然皆已中了人家暗算,气绝身亡。
“杀人啦!”酒楼上突然暴起一阵惊骇的呼声。
南宫亮双目尽赤,抬头一扫,只见酒楼上人影乱窜,纷纷奔避。
且在这刹那,却已不见了那发话老者的影踪。
他目眦皆裂,狂喝道:“谁杀的?谁杀的?”
桌倒椅翻,惊呼骇叫声中,避走尚恐不及,哪还有人答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