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两人的轻言柔语,毫不遮掩荡飘于群雄前的空间。
两个本是最最阴暗的人,竟能散露出如此动人的情意绵绵。这样剧骤的转折,还真是令人无所适从。
遽地,独孤寂心猛运劲一送,凤霞飞犹是纤弱的身子,便轻俏地落在“四大法后”“云中月”怜执澜的身旁。
“扶着她。”独孤寂心沉着声说。
怜执澜闻言,不觉地就搀着凤霞飞。
凤霞飞举起右手,高高的,姆、食、小指突出,轻喊:“走!”
异域诸人,虽很是纳闷,但仍是很快地动作起来。
因为,风霞飞所作出的手势代表着教主的无上权威。这样的指令下达手势,是绝不能有任何违背与反抗,否则将处以极刑并驱出“鬼舞教”终世徘徊于“鬼舞”神的恩泽之外。
因此“鬼舞”教人莫不快捷地动作起来。
神州人见异域人竟要退去,都不由义愤填膺地叫喊起来。
独孤寂心一夫当关,冷冷对着神州群杰。
桑季矢首先跨出,正对着独孤寂心。他霸然说道:“小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竟自甘于为异域人效忠,而成为中原的罪人以及众所唾弃的叛徒?”
“无所谓!”独孤寂心说出一句令现场气氛,更是凶绝的话语。
凤霞飞等人很快退出,瞬息间只剩一堆堆的黑影,同时,也留下一个斗大的问号。
此刻,神州人的仇视渐渐地聚于独孤寂心的身上。
这时“禅林”掌门印法踏前一步,颂了一声佛号,向独孤寂心道:“多谢施主。若非,施主将此事扛起,想必这场血劫仍未有结束。只是,施主既然私下作主,那么这个重担,就非得施主负责不可--”
“大师,你怎可谢他?这叛徒本该当”群情激愤。
空宇蓦然喊:“怎么?你们难不成还想打下去?”
肆意滥叫的人,这才息了声嚣。众人面面相觑,彼此瞧出惧意。的确,他们已不想再继续下去。毕竟,太靠近死亡,始终是一件让人骇惊的事。
空宇一吼完话,竟便就地坐下,养神调息起来。霎时间内,他已坠入宁溢的无上法境。
群雄看着,这号称“天下第一僧”的高憎,竟当众盘坐息养,行事怎如此的率意任为,不由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觉。
独孤寂心依旧静静地听着与看着,没说话。
渐渐!现场又有一些口耳交接的碎语呢喃浮出。
玄枕道人说话:“独孤公子你既已揽下这份重担,好歹今日也要留下些答案。否则——”
独孤寂心瞧着眼前的人,大都有劫后余生的安然,但却又有一不安分的悸动。独孤寂心忽然沉沉开口道:“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此语一出,众人又一片哗然。
桑季矢大喝道:“荒谬!神州千千万万人,与异域世世代代纠缠的仇恨,岂是你一句做想做的事,就能解去?你以为你是何人?”
独孤寂心神情不改。“中原人于我来说,是人。外族人对我而言,也是人!这之间,我,不认为有何分别。”
众人脸上表情,又是一变,厉色的变!
只有少数人,如“九天女”、“八剑士”等年轻一辈,才露出深思的神情。
一个嘴叼烟管,背负算盘的老汉,吭声道:“喂!喂!小子,你在说些什么混帐话?今番是那些狗种来侵我神州,可不是咱们啊!何况,你可知那些狗种屠杀了我中原多少人?他们可是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啊。”
此话一出,鼓噪声更是大作。
独孤寂心依旧神色安稳。“你是‘黄沙滚漫’倪鹤。那么我想请问,神州人呢?神州人就从未手刃他族人的血?中原人就从未主动侵杀他族?中原入侵外族时,可就会饶过幼弱?”
倪鹤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低声嘟嚷道:“那是不一样的。呃。不一样的。嗯。”众人也静息下来,一片缄默n
突见,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冒出来喊这:“不通!不通!你”“哪里不通?难不成,你“刃弓”邱乘乾的家人是人,那些外族人就不是人?”
本想大大表现的邱乘乾,古灵精怪的眼珠转了一转。似乎无话可说,又退了回去。
现场,再度陷入一种奇诡的安静。
“总之,你必须为在这场血战中死去、受伤的人负责。你是神州人,这是事实。而你竟然私下放走异域人,所以,这是你绝对要负的责任,不用再辩!”桑季矢冷然喝首。
很无赖而很坚持的说法。这似乎就是结论了吧!
独孤寂心冷冷地望着天。
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人总有类别呢?男人、女人、老人、年青人、正人君子、卑陋小人、中原人、异域人、南岛人等等等等到底,为什么有这些分类?
很奇怪,不是吗?都是人啊!
陡地,天际爆起一片异彩。
轰!在场诸人自然便朝那个方向看去。
在“落风崖”北方的夜空,炸灿着八个字:“胡、氏、父、子、乃、北、漠、人”
又是一个疾转直下的变化。
独孤寂心与谢仇想要隐去的消息,竟如此直接地暴露于众人眼前。
胡啸英刷地一下子脸色全白。
而胡莫愁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孤独路啊!
又是心碎的开始。
烈易玄右手一棍,直刺蒋上应,左掌荡忽拍出,猛抗梁俱的双爪,左腿迅疾后端容之高。
蒋上应双拳轰在棍的一端上,候地,一股大力传来,震得蒋上应虎口麻痛。他连忙松手猛退,且飞出双脚以防烈易玄的追击。
烈易玄一棍震开蒋上应后,又一拖,时机掌握的无以复加,恰恰挡住汪乐矣的狼牙棒。
而同一时刻,梁俱与容之高的攻击,也都宣告失败,全被烈易玄破去。
烈易玄见“邪火”温陵阳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样,便知此人功力莫测高深。若让那红衣人也涉进,恐怕他与姣妙难免凶多吉少。他当下决意要于最快的时间内,击倒眼前的四人。
烈易玄抢下先机,玄流左右分打四人,迫得他们手忙脚乱。他再一个疾扑,来到梁俱身前,左手如电钻出,径探梁俱颈部。
梁俱方觉棍劲厉强时,万料不到,烈易玄这么快就到了身前。他一惶,两爪撤出,疯噬烈易玄。
这时,另三人都已觉出不对,但已是不及。
只见,烈易玄左手一抽,身子半侧,再棍一甩,左右手分握着棍的两端,两手用力一扭,玄流棍弯成一个圆弧,紧紧箍死梁惧的双爪。
“啊!”梁俱一声厉嘶,夹带着微微的骨裂声,满心满身的痛苦正滋生着。他陡地双脚飞起,蹴往烈易玄腹间。
烈易玄身形一闪,让过梁俱的脚踢。他左手一松,玄流棍弹回原状,怪绝而轻灵地欺进梁俱的怀中。
“蓬!”一声,玄流棍正中梁俱的胸口。
“哇!”梁俱的胸坎,深深地凹入一个棍端的迹印,他的身子慢慢地软下,血缓缓地由他的口鼻里淌流出来。赤澹的血渍,伏伏地溢着。看得出来的生命正从他的身子消逝。
蒋上应暴吼,猛地前冲,双拳狂然轰出两道凶烈气劲。
汪乐矣狼牙棒挟带着千斤威势,大力压向烈易玄。
容之高眼中闪过厉色,一个飘身荡出九掌十三腿,毫不喘息地一轮猛攻烈易玄。
玄流棍翻腾转达,化出十条棍影,雄浑的气劲,深深填塞于烈易玄身前。
“冠廷卫”三人不得不缓去攻势,回保己身。
烈易玄强大的真气,灌入玄流棍,一举逼开三人的围击,并且,玄流疾点再破入蒋上应怀内。
蒋上应双拳狂舞,一匹匹猛野的拳风,卷住玄流棍。
汪乐矣一声雷吼,狼牙棒再进,径砸烈易玄背部。
容之高连连冷哼,飘身而起,空中从容印出三掌,气盛涛天地袭到烈易玄头顶。
烈易玄一声长啸,悠悠朗朗。他骤地抽回玄流棍,弓身急退,双脚迅快交错,一个转身,已在汪乐矣身后。他双手一扭,玄流棍转飘而出,迫着旋劲烈气,直打入汪乐矣后背。
又是惨叫一声“啊!”汪乐矣蹬蹬蹬前行几步,两脚一瘫,仆地不起。
容之高与蒋上应对望一眼,不禁心骇。眼前的烈易玄,就好像无所不在似的,总是可以看到他那旋浮流转的身影,于自己的身旁动着。而自己却怎么也擒不住他的动作,真令人颓丧、恐惧到了极点!
“佛舞”的真髓,正完全展露着。
佛的真影,无所不在;舞的髓韵,旋流浮荡。
烈易玄所彻悟的“佛舞”就是以一个“旋”字取胜的无上棍法。
旋再旋,转再转。一次又一次,成圆复成圆。他在那样的动作中,化出了无尽无穷的迹怯,使人无所寻握。
“邪火”温陵阳合着的双眼,终于睁开。他那邪意炽烈的眸光,肆念流射直敲入烈易玄的心里。
烈易玄望着温陵阳那热焰中含着丝丝酷邪的眼光,心中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他知道,温陵阳要动手了,烈易玄很小心谨慎地防备着。
果然,温陵阳衣衫轻拂,人飘然一移,已至烈易玄身前。他红艳的袖子一卷,出奇苍弱的双手电光石火间已拍到烈易玄的胸膛。
烈易玄不敢掉以轻心,玄流一伸,快速抵挡着温陵阳的攻势。他身子一旋,带着玄流棍拖出一截棍山,阻截温陵阳的追击。
温陵阳邪邪一笑,红衣再翻,浪开了满天的绚云丽焰,团团簇簇地围在烈易玄的四周。
烈易玄陡地察觉,周遭都是红红的一片。他闷吭一声,玄流腾舞飘旋破出百根棍影,全力举杭温陵阳。
浮在红云之后的温陵阳,两手掌心对掌心,揉揉擦擦,好似搓着圆球一般地诡谲。
烈易玄棍打红裳悄去满天的灿云后,蓦地扑来了一团滚翻烫跃的火球。他大为惊骇!玄流再舞,如刀冷冽的劲气,疾速地贯在身前的空间。
火球浮浮荡荡,十足的鬼异邪相。原来,温陵阳竟活活地于虚空里,搓出一个火球。这正是“邪火”温陵阳的怪绝邪式“邪火功”
温陵阳邪气森森的睥视着烈易玄。
烈易玄年轻人独有的血热傲气,熊熊燃起。他一个吟啸,身形疾展,连续几个旋动,舞出一片又一片的棍影,悉数落到温陵阳头际。
温陵阳远控火球,两手一番转移,火球也随之回护本体。
“轰!”玄流棍与火球紧密地纠缠着。
烈易玄不敌火球热力,一个翻身退开。
温陵阳右手猛推,左手回拉,火球竟被塑成箭形的一条火痕。
“飕!”
温陵阳趁烈易玄正要重整旗鼓时,一个疾射,火箭猛然直噬烈易玄。
方自着地的烈易玄,乍见一支火箭袭来,已是不及躲闪。他连忙玄流棍一拖、一扫,猛对火箭的顶端,就是一打。
“嗤!”的数声
被打散的火箭,碎成数十颗小火球,成圆形分布,碰着烈易玄的身子。
烈易玄脚步一阵踉跄,后退十余步,嘴角一点血渍流现。他猛地擦去血迹,以及火痕,握紧玄流棍,像极一头正待扑起狂咬的血豹,气势凌猛地盯着温陵阳瞧。
温陵阳也是一阵惊疑。想不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是一身的绝特棍技,和无畏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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