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寂心断断续续、乱无章法地说完,众人总算弄清楚,他想说些什么。
一时间,他们仿佛感觉到,北漠与南岛人的杀机,就散漫于他们背后。一缕缕、一团团阴森的寒气,从背脊钻了上来,径冲脑际,强盛地刺激着,他们的思感。
独孤寂心讲完一番话后,一个气竭,身子往后便倒。
凤霞飞挣开怜执澜的搀扶,脚步蹒跚,却硬是扑前抱稳了独孤寂心。“我一定听你的。
你放心吧!”她垂首,两眼的情海,深深地填进他的双眸里。
独孤寂心看着,凤霞飞的泪盈满眶。他微弱的声音道:“别哭别,哭我很快,就好一定,要将我,丢进沼里别迟疑我就要,封住,我的生命,气息你,别运气,对你,有碍司徒蕾,你要,好好,抵御他们别,担心,好吗各位,别,有,地域观是,是,非,非算,不,尽会,揭,露,的等着
我”
一直傲立着,让人相信仿佛会直到永远的“孤独”第五宿独孤寂心,终于倒下了。接连再三的消耗,令他亏损得几迈入死地。然而,-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会再醒来的。
在场人虽然目睹他的颓倒,但心中还是不由地有着这样的预感。
孤独的他,不久就会醒来,再造新机、再创神话!
他们不自觉的都有这样的认知。都有!
“看我这一刀!”
燕孤鸿横虹刀闪耀着,奇异的辉芒,在星空之下。
翔靖相忽然把握不到,燕孤鸿的所在。
这是没可能的!
他明明还看得到燕孤鸿,但就是感觉不到燕孤鸿存在。
不!应该说,燕孤鸿存在于更遥远的时空。不,也不对,该怎么说呢,嗯,就好像,就好像,对了,就好像,燕孤鸿已是另一个天地,另一个天与地,另一个宇奥的生命体,一个令他想回归,想伏拜,想融合的阔伟存有!
太惊人了!
燕孤鸿刀还未出。
却已有,这样令人不得不五体投地的气势。
这是怎样的一刀?
翔靖相勉力克抑着,自己肉身的昏浮、颤癫。
他的北鸿刀啊!
怎也抵不住“横虹孤雁”无所谓于平凡与万千光华的刀!
平凡就是灿烂,灿烂即便平凡。
燕孤鸿的刀,已是一种超越!
超越建构、超越艺术、超越人间,成为超越的道,与天地同为不朽,也同为无影无迹的非有。
横虹刀!劈出。
燕孤鸿两手举刀,由上而下,直直劈落。
一道最灿绚最朴华的刀芒弧线,投向远处。
翔靖相压不住喉头的苫涩,嘴一张“哗”喷出一口血。
太剧烈了!太不可思议了!燕孤鸿的刀,竟凝合了两种极端,简直是一种“极端的平衡”!
燕孤鸿竟能将绚烂非常,与朴实无华两种不同的极端,深妙地凝合于一刀里。翔靖相就是受不了,这样矛盾的一刀,才被迫逼出一口血。
燕孤鸿收刀。
翔靖相顿感浑身压力尽祛。他一个翻身,腾滚浪转,手持双北鸿刀,连连劈出十余刀。
满天的刀光,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北鸿飞行的轨迹。
光敛刀回。
翔靖相收刀伫立。
“怎么?我这一刀,可精采?”
“精采?何止啊,何止精采,那是‘道’的一刀啊!”翔靖相赞叹不已。满眼是惊服。
“你,也不错。”
翔靖相指着自己“我,也不错?在你‘道’一刀的压力下,喷出一口血的我,也不错?”
燕孤鸿飘忽笑意再起。“你不认为?”
翔靖相满脸倔强,道:“你该不是在讽刺我吧?”
“哈!你太瞧轻你自己了。”
“怎么说?”翔靖相皱起眉头问。
燕孤鸿傲然一笑道:“当今天下,有多少人能挺受得了,燕某的‘天地一刀’?你以年少之龄,便可挺住我的刀威,并且,以喷血之法,卸去压在心口的郁闷积瘀。复又能因,我刀意的牵引,再自己推使运出十余刀。这还不是也不错?难不成,你要与我一刀惊天般,才算是也不错?小子你究竟是野心太大?还是,过于妄自菲薄?”
翔靖相抓了抓发际,愣愣地笑着。过一会,他才又问:“这式刀招,名为‘天地一刀’?”
“对。”
“怎么练的?”
燕孤鸿笑了。“想学?”
翔靖相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不难。只要,你以七天为一个循环,第一天劈一万刀,第二天一刀,第三天一万刀,第四天劈一刀,第五天冥想刀息,第六天一万刀,再加一刀,第七天劈到自己不能动。
这样不停地轮回练刀,便可功成。”燕孤鸿谈淡道。
“这叫,不难?”翔靖相怔住。
“是不难。吓呆了?”
“哼!谁吓呆了?你说的,自己都有做到?”
燕孤鸿道:“当然。即使是现在,燕某也从没放弃练刀。”
翔靖相点头,又问:“一、三天劈一万刀,我能理解。但是,第二、四天为什么只有一刀?而第五天竟不练刀?第六天,什么一万刀加一刀,那不就是一万零一刀,何必分开来说?第七天劈到不能动,是指随便乱劈?”
“一刀难?还是,一万刀难?”燕孤鸿不答反问。
翔靖相思索片刻,道:“理论上,应该一万刀难。但实际上,我觉得是,一刀难!”
“好。说一说为什么?”
“为什么啊?我不是已经说是感觉了吗?既然是感觉,哪来的为什么?就是感觉嘛。”
翔靖相近乎耍赖地说。
燕孤鸿莞尔笑道:“你的确有天分。正如你所说,一刀该比一万刀难,但这已是,第二阶段里的说法。在第一阶段里,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一万刀难过一刀。连劈一万刀,对人的精神与肉体,都是一种剧烈的考验。而第二、四天的一刀,反而争取到休憩的机会。多数人也会以为,这是很合理的安排。殊不知,于二、四天将惟一一刀练完后,该比练过一万刀更累,那才是正理。二、四天的一刀,是需要精、气、神完全的汇聚,深切思虑后,再劈出那独一无二的一刀,那才是一刀胜过万刀的真义。有这样体会的人,才能堂堂迈入第二阶段的人。”
“那有没有第三阶段?第四阶段?”
“好聪明的小子。的确有三与四,甚至也有五、六、七、八、九、十、二十、三十、一百、直到无穷阶段。”
“那?这是为何?”翔靖相很是讶异。
“正反正反。第三阶段,求的是一刀等于万刀,两者疲累的程度,与获得的成效,完全相同。第四阶段是,第一天的万刀,累过第二天的一刀,第三天的万刀,不及第四天一刀的倦疲。四阶段一个轮回。第五阶段时,又是万难于一。第六是一难于万。如此循环不息,直到完全的正反相融,再无分别为止。第五天的冥想,便是要人去体会自己刀道的进展,以及招式的研发改良。第五天可以说是,一个四天小总结,是一种用脑使刀的‘想刀’发挥的时刻。”
翔靖相缓缓地点着头。
崭新的全世界,在他心、脑之间焕发着。他知道。他的生命,正晕散着一种辉煌的力量焙光。因为,孤雁的授刀。
刀武之刀。刀道之刀。刀梦之刀。
刀啊。
凤霞飞情深无尽地看着,怀中的独孤寂心。
她的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脸。轻轻柔柔地抚着。
而后“‘鬼舞教’所属听令,暂奉‘黑盟’司徒盟主之命行事。违者,杀无
赦!”凤霞飞用那出奇温柔的口吻,说出一道让异域人惊诧非常的命令。
阳皇羲神色一沉。“这”
卓刃一把拉住阳皇羲,疾道:“听令!别反驳。目前情势危急,不容别有异议。一切待过后再说。”
阳皇羲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司徒蕾智芒四洒的眼眸,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灿光暗神。明与合,正于她的心里,捷迅地交换着。她想着,到底该不该做呢?眼前的千余人,全都系在她的智虑定计下,她真要救出全部的人?包括恋他的她,也要救?要吗?
救?不救?
终于!她下断决定。“所有人注意,我们立即撤回‘落风崖’。”
这个指令一下,为现场带来极强度的惊撼。
“什么,你说?”“武公”虞仓海首先质疑。
卓刃却反倒击掌,续道:“好个智可翻天的‘白手’!”
虞仓海用着憋脚的神州话,对着卓刃嚷道:“卓座主,开玩笑吧?你不是?还是”
“这话怎说?”卓刃悠然截话道。
“抗天双斧”舒芍怀疑地道:“我们,才跑出来,又回去?”
卓刃微微一笑,不语。
“正因为,我们刚由‘落风崖’而来,所以,敌人必料不到,我们还会再次返回‘落风崖’。北漠与南岛的大批联军,若真在北方,他们就必然会绕在前处,挡着我们的去路。因此,我们若还是前行,可能很快地就会与他们对上。以我们现在久战伤疲的状况来看,这是绝对必须避免的情况。”司徒蕾果断说出重点。
“可是,神州人”
司徒蕾挥手道:“无妨!等我们回到‘落风崖’,他们早已走了。”
众人这才无语,心下也都各自佩服,司徒蕾的无遗智心与决断的魄力。
司徒蕾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后,又道:“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逃逸的问题。而是,到底有多少人想留下来?”
“留下来?”雪夜舞轻轻地重复问题。
“对,留下来!也就是指,以‘孤独’独孤寂心为精神向导的这个暂时性团体,谁要留下?真正出乎本心的留下!”
所有人都沉默着。
以“孤独”他为主?神州与异域?黑道与白道?没有界限的短暂团合?
司徒蕾又开口道:“本盟主相信他。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某种答案。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等他,等他醒来。因此,我留下。”
凤霞飞抬头,看着司徒蕾。“我也信他。”
两个女人的目光,深深地纠缠着,然后,齐落于独孤寂心死沉的脸上。
胡啸英喝然道:“胡氏一家,全凭恩公之命。”
胡莫愁与单莺语俱都点头。
“问天五杀者”为首的“忘谜抛心笛”陆丹崖,道:“‘问天’所属,仍为盟主员下,自该奉盟主之命。”
“潜龙”厉翼北则喝道:“生死交关,异域‘鬼舞教’全力支持教主抉择。”
凤霞飞回头看了看她的教众,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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