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破天荒的很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望凝于云破月、唐梦诗、雪夜舞、空宇、空星罗等人的身上。
空星罗耸肩道:“哈!我无所谓。全看老小子怎么说?”
空字抓了抓自己杂乱的白发,道:“老小子可无意涉入任何组织。我留下来,只不过是为了独孤寂心。听清楚了,我只是为了和他,再好好打上一次架,才留下来。其他的,我可不管。懂吧?”
司徒蕾朗笑一声,道:“总之,前辈留定了?”
“对!”空宇哈哈一笑说。
司徒蕾眼里的锐芒射向,这神秘至极的“黑纱”一眼,道:“你呢?”
“什么答案?”沉秘的雪夜舞,很蓦然地反回了一个问题。
司徒蕾却明白。
隐在浮荡黑纱后的双眸,霍地亮开一片锐芒,雪夜舞也回视望着司徒蕾。
什么答案?她这么问。司徒蕾了解,雪夜舞也是。雪夜舞也是想他要他伴他的女子。所以,雪夜舞已不用再问。而雪夜舞的问题,直指司徒蕾想知道什么答案?是独孤寂心说的祸首呢?还是他的,恋?
司徒蕾别开眼光。她不想回答。她掉转视线,探往冰冷的唐梦诗。“‘九天女’之首,你又如何?”
唐梦诗淡漠地道:“我留下。”
“理由?”
“不需要。”
司徒蕾眉头蹙起。“是不需要说?还是,不需要理由?”
唐梦诗静默着。她想着,她那天心冰寒的“修罗”他要来了吧!
司徒蕾白衫飘忽。她冷然道:“不论是谁,都得说告理由。这是,难料吉凶的绝路,非得弄清每个人的意愿不可。”
唐梦诗仍是那副冷霜似的冰寒,不发一言。只是,她那无情的眼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有情深意。
云破月看着唐梦诗的眼,突然插嘴,道:“大姊留下,绝无碍于我们的行动。放心吧。”
“哦?这,不算个理由。”司徒蕾冷冷地说。
云破月温婉道:“这场战役,有个人可能会有助于我等。并且,破月相信,此人该正在全速赶来此地的路上。大姊等的,就是他。”
司徒蕾大为诧异。“竟有人还肯自愿涉人这场死劫?且有助于吾等?破月阁主,你是否过于一厢情愿?”
千余双目光紧盯着云破月瞧。到底是谁,竟可让“剑阁”阁主如此信赖?
“该是,‘修罗’寒冰心。”空宇僧脱口说道。
司徒蕾美眸灿光一闪。“‘修罗’”
唐、云、雪三人互对看一眼。她们很是奇怪,何以名列“天下七绝隐”的游僧空宇,竟知晓唐梦诗等的人,便是他?
司徒蕾疾快地思索着。她沉思片刻后,道:“这‘修罗’可是甫现江湖,便铲掉‘激骁部’数百人,立即登上‘武劫’‘地榜’的少年高手寒冰心?”
空宇洒然笑道:“噫?这小子,这么有名气?竟已列入‘地榜’?这我可不知道。”
“前辈,与他是”唐梦诗直看着空宇问。
“别紧张。是友非敌。小娃儿,你是他的师姊,对不?”
看来,空宇竟很是清楚“冰骨霜心”的底细。
唐梦诗陡地思起“修罗海”有一禁地,住着七个怪人。莫不成,这二十年来“七绝隐”便是隐在“修罗海”?
“总之,你们不久就会见到他了。唐梦诗既是他的师姊,当然可信。时间不多,你们还是赶紧安排安排,怎么逃出生天吧。别再把问题的重心,缠在这些微末枝节上。”空宇直陈要害。
司徒蕾略一盘算,便下了决定。“好!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云阁主你又为了什么?”
“很简单。‘元剑’与‘极剑’有一场宿命对决。破月等着他醒。”云破月温柔的口吻,道出一段必然血斗的宣言。
至此,再无异议。
没有人要退出这个杂乱无章、组织仓促、份子复杂的团体。真奇怪的团体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与不同的地域背景,但,却能够诡妙地聚合在-起。
而这一切,只因为一个人。
只因他。
一个孤独的他。多么奇怪!
司徒蕾寻思一会儿后,立刻下了判断:所有人,划分成三个段落,全速奔回“落风崖”
这样的计策,究竟能不能奏效?
司徒蕾在逐渐泛白的夜幕里,渴切地想望着,前方飘风忽忽的“落风崖”
渴切地想望。
“那第六日的一万刀又一刀,又有什么玄机?”翔靖相再追问。
“全心全意全力劈完一万刀后,再劈出也是全心全意全力的一刀。这便是,所谓的一万刀又一刀。”
翔靖相脸色大变。他嚷着:“这怎么可能!”
燕孤鸿刀在手,手一甩,横虹入鞘。“怎么可能?你是指什么?”
“这、这全然矛盾!怎能全心全意全力劈完一万刀后,再劈出一刀?”
“怎么说?”
“劈完一万刀后,整副心神魂体,必然都会消耗殆尽。何来心力,再能劈出一刀?”
“一刀都劈不出?”
“倒也不是。只是,就算劈出一刀,也全然毫无威力。要来何用?”
“那么,倒过来如何?”
“倒过来?你是说先全力劈出一刀后,再劈一万刀?”
“对,就是这样。可行吗?”
“当然不行。这是纯粹的矛盾。那实有违人体自然运转。力量用尽,就是用尽,已是没有余力了啊!”“力量用尽?这力量指的是,你自身真实的力量?还是,你自以为你所拥有的全部力量?”
翔靖相愣住。他再一次地深思着,燕孤鸿的话中意、话外韵。
“你真的清楚,自己力量的界限?全心全意全力,是怎样的全心全意全力?当你劈完一万刀或一刀后,是真的再无余力呢?还是,意识运作下的以为再无余力?也许其实,你只不过是自限罢了,难道,没有这个可能?”
翔靖相愣愣地听着,无语反驳。
“矛盾是必然的!因为,人的意念与潜能,是有距离的。当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当你以为矛盾的时候,很可能并不矛盾、也非不可能。而是,你以为的、你自以为限的,并非确然真实的。你不过是被自己的以为捆死罢了。”
翔靖相双手紧握着双北鸿刀。
“‘道’,求的是突破再突破!每一个突破,就是一个矛盾的祛除,就是一个限制的崩灭,就是一个固执的击碎,就是一个现实的解溃,就是一个真我的展露。继之,再销毁那一个真我,再发现更深一层真我,发现再发现,直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永恒之界。这就是‘道’。是刀道!是我燕孤鸿所执着迷恋的梦之刀道。”
翔靖相深吸一口气,道:“这是说,第六天的万刀与一刀,就是一种矛盾与境界的对峙。惟有突破格局的缚绑,才能再造生机,再创新领域?”
“不错,就是如此。”燕孤鸿很满意翔靖相的聪慧。他笑了。
翔靖相紧紧皱着眉头,想着燕孤鸿的一字一句。
燕孤鸿则静心等待。悠然洒脱的气味,由他那似动不动的奇绝身影中,透溜出来。
翔靖相再问:“第七天的刀,又是怎样?”
燕孤鸿神情凝重,道:“绝地!那是把自己的精、气、神,催发到最极限处的刀。让自己的意识运作,崩灭在那样的疯狂里。只有刀!刀!刀!刀即是自己的心。刀即是自己的魂。刀即是自己的神。刀是存在的一切体验。刀是惟一!疯狂的劈,绝杀的劈,迷乱的劈,劈劈劈,用刀劈天,劈开人体与宇宙的无限无尽之谜。超越再超越,超越所有的桎梏,以刀登道。第七天,就是要在一种乱无头绪,疯乱迷野的情态里,寻出一种深刻恒连的节律,那该是一种‘道’的存在。”
“到底,什么是‘道’?是中原人所称的真气习练法的‘道派’的道?”
“道吗?说不清的便是道。”
“说不清的便是道?这是什么话?”
“人类的文字,仰赖于经验以及共通原则,广为流传于人间,是以,有它必然的限制与局限。于是,人乃将无以用语言及文字表达出、超越所有认知的神秘力量与觉悟,称之为道。所以道嘛,其实只是一种笼统的称呼。你也可以谓之为真理,谓之为禅,违之为天道。
总之它是一种用心纯粹体酝的奥宇存有,非是实迹实相的存在。”
“也就是,非要我亲身触动,否则无以明白,对吗?”
“对。”燕孤鸿看着夜色的慢慢淡化,铁定地说。
翔靖相又陷入沉思。一会后,他仿佛不受控的双手自动舞飞起来。由于,他受到燕孤鸿深切叙说的影响,正处于极端亢奋的试刀状况。
燕孤鸿蓦地长啸,道:“小子,这七天一轮回的练刀,的确是最好的习刀方式。但,还有一种可以瞬息间即能精进刀道的方法,你可知为何?”
翔靖相兀自苦思着,却听燕孤鸿言道还有别种方法,不由一怔,问:“是什么?”
燕孤鸿古怪地笑了笑。
翔靖相很觉得不妙。但渴知的心,催促着他再问一次:“到底,是什么方法?”
燕孤鸿又是习惯性地旋忽笑意,道:“在击杀的冷绝里,培养煞气,在血斗的红腥里,提升战意,在死灭的腐味里,超越生命。”
“很复杂。”翔靖相搔着头发,看来是不明白。
燕孤鸿抽刀,回身,刀指翔靖相,道:“简单说,就是挑战再挑战。用死战,养出惊世狂刀。懂吗?”
翔靖相终于明白,北鸿刀隐隐颤动。他说:“也就是,将每一次的对战,当作关卡,尽情地溅洒狂舞,将自己的潜质,透由一次又一次的击斗,完完整整地发挥出来,务求有某种层面与程度的突破与跨越,对吗?”
燕孤鸿已不再回答。横虹刀凝满冷重的气劲,森森然地团住翔靖相。
翔靖相竭尽心力,拼命撷抗着,燕孤鸿凶涛猛波似的气浪包裹。
以刀养刀!
燕孤鸿决心用自己的刀,为翔靖相的刀,带来生与死的强大冲激。
他要让北鸿懂得什么是飞?怎样飞?飞到何处?
横虹无情、孤雁无心。
孤雁的刀,却将为翔靖相破出一道烈血之途。
燕孤鸿刀斜斜采出,来到翔靖相腹下。
翔靖相北鸿刀连连疾翻,三十尾灿绚的刀光,一溜烟的钻进燕孤鸿腹下。
“当!当!当!”声连响,两人尽兴地对击着。
刀光与刀气,仿佛将这一日的昏暗,惊栗颤醒了起来。
夜色,已被曦芒染白。
崭亮的冀望,似乎也随着晨光的踏来,而苏觉着。
夜,缓缓退去。
日,慢慢行来。
又是一天全新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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