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焉容时不时收到许多才子的诗词,用上好的纸荐写成,又特地熏了香,十分精致典雅,她这才体悟出几分青楼女子生活的浪漫气息,应当是有不少的追捧,读各种各样赞美的诗词,若是在平淡的日子里还算有趣,只是近日她心情格外压抑,被愁云压得意念懒散,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这日腊月二十三,正值小年,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年节的忙碌时段,准备干粮,打扫庭院,置办新衣服……焉容倒没什么要忙的,一大早领着锦儿从顾惜居到园子去看望林焉泽。
刚到门口就见人围在园子前头,几人扶着梯子,还有个人站在梯子上擦上头的匾额,焉容抬头一看,哎呀,竟然换了个园名。
“牵念苑……。”她那边叫“顾惜”,这头就对上个“牵念”,可倒是工整,又把三个字在心里读上几遍,只觉口中满是甜意。
渐进了园子,两个丫鬟迎过来给她问好,焉容含笑应了,问她们焉泽在哪,二人同指向书房,她便带着锦儿过去。
一进门,见萧可铮和林焉泽都坐在书桌前,一高一低两个头凑在一块看一本书,全神贯注的模样,连她进来都不曾察觉。焉容也不出声,静静摆弄着桌子旁的一个青花瓷瓶,把里头插着的梅花整理一通,把发干的花瓣扯去握在手心里。
新给林焉泽找的两个书童一前一后捧着茶盘点心进来,见焉容站在那,离近些恭恭敬敬唤了声:“夫人好。”
“我……。”焉容一时愣在那里,叫这句称呼弄得有些凌乱,见书童面露异色,细一想又不愿意继续解释。这帮下人都是新买来的,估计不懂萧家崔家那些事,反而把她当成了女主人,她要是非去强调那疯子是萧可铮的正妻,倒显得自己不领情了。
两人这才看见她过来了,萧可铮只凝着她不言语,林焉泽则很欣喜地扑过去:“姐,你怎么才过来呀,等你好久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焉容脸色一僵:“额……。”
“你姐姐帮我照看铺子,这几日生意繁忙,管不过来,就叫她过去看看。”萧可铮抢先道。
“嗯,我去看铺子了。”她面色缓了缓,向他投去感激的神色,真是感谢他解围了。
林焉泽倒不曾起过疑心,连忙捧着茶杯给她敬茶,眼里满是关切:“你这几天气色可不好,可千万别累坏了呀。”
焉容展颜一笑接过茶来:“不累,也不过是坐在那儿看看账,说说话,倒没什么累人的活。”
“那倒好。”
见他安心,焉容也放下心来,便问起他的课业:“这几日功课怎么样了?可还有其他学生?都相处得如何?夫子教得如何?”
面对她一长串问题,林焉泽一一作答:“刚刚温习过了,萧大哥还给我看了看。夫子的学生倒也不多,只带了两个过来同我一道,那二人比我长几岁,极好相处。夫子很严谨治学,也很讲究,对了,他前几日还在堂上表扬过我的文章写得好,姐你等会,我找给你看看!”他一脸欣喜地翻找着书箱,眉眼间全是得意。
趁着林焉泽找东西的时候,萧可铮靠她近了些,从她背后往前,两臂环住她的腰轻晃了晃,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念了一句:“夫人……。”轻轻又绵长的语调,以及温热湿润的气息滑进耳朵里,搅得她心里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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