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人哪能娶到卢氏这样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
忙不迭的迎出屋子,杜礼一时欢喜,那样虚弱的身体竟也撑了住,只是一番寒暄之后,又站着听杜二狗骂了一回,杜礼终于体力不支,倒地不醒……
这下杜二狗可慌了,一叠声地骂着杜忠叫大夫,又骂着他:“你不是说三郎不要紧么?一个大老爷们这都站不住了,你还说不要紧!眼睛都叫狗吃了?”
杜忠一时听着骂,一时又不敢去寻大夫,最后还是杜孝去了孙大夫家将人请了过来。
林天凡虽不是个医生,但毕竟是个饱读诗书的,对药理也有几分见识,当他第一眼看杜礼时,心中便知了大概。
这个病,果然不轻!
当初苏映容在杜家,杜礼是四兄弟中帮她最多的,林天凡得了爱妻嘱托,当然也对杜礼多有关照,否则杜礼带妻子儿女搬出主屋,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薇娘,我没事。”杜礼晕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醒转,看见卢氏正在他跟前掉眼泪,忙开口安慰着。
“三郎,你醒了……”卢氏呜咽着说出这一句,便泣不成声,他吓死她了,让她还以为……
“唉,薇娘,我身体很强壮的,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杜礼自从被明夏劝了过来,反而比卢氏还要积极乐观,他现在虽然虚弱,但比之以前,倒真是好了不少。
“嗯,我知道。”卢氏擦了擦眼泪,忙记起孙大夫的交代,便起身端了药来,看着杜礼喝了下去,她才有了点笑意。
“唔,薇娘,爹呢?林大人呢?”杜礼喝完药,才想起昏倒之前的事情,忙拉了卢氏,焦急地问着。
“爹走了,林大人急着去接上任的文书,也先去了。”
“爹,有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爹来是为了卖地的事,爹,可又发大火了吗?
卢氏与杜礼心意相通,忙道:“爹没有发火,林大人不知跟爹说了什么,爹便跟我说,地里,也不要咱们担心了,就交给公中,不过收成还是咱们的。”
“爹的意思,是要帮我们种了?”
“好像……是吧。”卢氏也觉得杜二狗这一回,实在是太过和善,到现在她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唉,那就好,爹不怪罪,我就放心了。”杜礼舒了一口气,旋即想到了什么,忙道:“那,二娘呢?你有没有跟二娘商量?”
“哦,夫君哪,你就不要担那些心了,孙大夫说了,你这个病最好静养,放宽心,家里的事,以后都不用你想!”卢氏听孙大夫交代的多了,便照搬了孙大夫的医嘱,她可是跟二娘商量好了的,杜礼现在是病人,还是个重症号,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不用他费一丁点心!
“好好,我不问,我不问。”杜礼知道杜二狗没有为卖地的事情生气,心里宽慰,眉间也就有了笑意,可是,要真让他不为家里的事情操心,一时半会还真办不到,不一会儿他便忍不住问卢氏道:“薇娘,你跟我说说,二娘到底是怎么说?”
女儿最近热心家事,家里交给她,他是放心的,可是,现在他怕的是,二娘心里不痛快,毕竟,卖地的事,是二娘提出来的。
卢氏嗔怪地瞧了杜礼一眼,没辙地道:“二娘听见她祖父的话,很高兴,她知道是林大人的功劳,还特地跑去谢了姑丈,现在呀,她已经同了云柏,去张家找张安告罪去了。”
告罪?当然是告罪了!
这要在现代,光是违约明夏就得掏无数的赔偿金了,好在张安本就是帮忙的心思,现在明夏亲自提了东西上门告罪,他自然也不计较,张老爷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断不会为了这点子事难为人。
千恩万谢的从张家出来,明夏郁郁地随着云柏走,连街上的热闹也无心观看。
“咦?小娘子这是怎么了?”云柏好奇,这个鬼丫头,虽然平素话不多,但她的神色却都是欢快的,仿佛她总能找出点什么事,叫自己开心似的,今天,却是为何呢?
“我没事。”明夏懒怠理人,随口敷衍。
“没事?别骗我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叫没事?”云柏可不傻,想糊弄他,还真不容易。
“唉。”明夏叹了一口气,她的确是有心事,只是这事说出来云柏也帮不上忙,她便也懒怠说,只是道:“没有见着巧娘,有点失望。”
云柏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看你不是失望,是发愁啊!”
“发愁?”呵呵,还真是,她现在,真是有点犯愁。
她跑去跟林天凡道谢的时候,林天凡便跟她说,叫她不要担心,他会去访好大夫,给杜礼治病,而且,他还留下了一些银两补品,说是给杜礼补身体的。
她愁,就愁在这些银两上。
这些钱提醒了她,杜礼的病以后是要花费大量金钱的,本来不急的赚钱之路,一下子就迫切起来,叫她怎能不急?
再说了,林天凡留下那么多的东西,杜礼卢氏就算会收,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尤其卢氏,最是避忌这个。
然而,明夏还愁的是,收了这次,以后呢?难道都要人家白送吗?
别说杜礼卢氏不喜欢,连她,也接受不了!
女儿当自立啊当自立,看来,她要想办法捞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