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林飞卿却只是笑着,见林飞秀满心的希望,只得无奈道:“秀儿,府里还在整修,这般大兴土木,极费人力钱财,也要爹爹同意才是。”
“其实,这么一间小馆,要建也不难。”严绿苏望着重新鼓起希望的林飞秀道:“我家有一位清客方先生,最擅土木亭馆。这间映月馆,便是方先生设计的图纸,再叫家下几个擅长筑屋的下人去搭建的,算起来,是极省事省力的。倘若妹妹真的喜欢,我便让爹爹请那方先生过府一叙,再拨几个上手的下人过去,岂不是好?”
严绿苏刚说完,林飞秀便拉着她的手喜道:“大善!姐姐家真是卧虎藏龙呀,竟藏着如此大才!”
“呀,严家姐姐藏着什么大才?我竟不知道。”
严绿苏正要回林飞秀的话,突然看见聂珠颜倚着水榭的栏杆,正在前方。
聂珠颜望着林飞秀一行灼灼而视,待看到林飞卿,却立刻变的娇羞起来,还扶了个小丫头,飞快地从水榭转了出来。
林家暖房礼的时候,聂珠颜本是见过林飞秀的,只是刚才一时没有看清,此时早已热情地上前,道:“我道是谁,能叫严家姐姐撇下我们这一干姐妹,大老远的跑去迎接,原来是林家妹妹!”
林飞秀也不喜聂珠颜的阴阳怪气,却不得不应付,只得淡淡笑道:“聂家姐姐言重了,妹妹哪里敢当!严姐姐不过是体谅着我和表姐哥哥不知路,特地带这一回吧。”
聂珠颜却丝毫不顾对方的冷淡,只是上前拉着林飞秀的手道:“妹妹初次来,不识路是自然的,不过,严家姐姐常来邀我玩耍,妹妹一会儿想逛的话,珠颜可以代为引路,只要严家姐姐这个主人别怪罪就好。”说完拿眼瞅着一旁的严绿苏。
果然是个蛮横的丫头啊!对着严绿苏的面便这样喧宾夺主,也只有聂珠颜做得出来吧。
然而严绿苏竟一点也不气,反而笑笑地道:“珠颜妹妹愿意为绿苏照顾秀儿妹妹,绿苏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明夏诧异地看向大方的严绿苏,却见那双满含笑意的眼中,一丝不屑一闪而逝,心中快意的同时,却忽地警惕起来。这些小姑娘,看起来个个纯真可爱,其实却暗藏机心,就连单纯如林飞秀也不例外,她方才竟真的将这严绿苏当成一个热情温柔的好姑娘,真是结论下的太早了。
眼见的聂珠颜拉着林飞秀不松手,渐渐地将明夏撇在了后面,严绿苏虽然有心陪伴,却不好弃了林飞秀与明夏比肩,只得加快了脚步,希冀早点进了映月馆,才好改变这局面。
明夏慢慢地“被落后”,心中却没一点不适,不就是被几个小孩子无视了吗?凭她奔三的心理年龄,还会把这放在心上?
然后,头上却传来一阵异样,明夏抬眼一看,便望见林飞卿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仿佛两轮小太阳一样洒下一片光明,心中顿时一阵温暖。
越走近映月馆,丝竹之声便越盛,甚至还能听见歌姬那优美的嗓音,偶尔低沉有如水中私语,偶尔高亢仿佛穿过九霄,又透过云层传进了馆外人的耳中……端是高明至极,不时引发一阵阵的叫好。
明夏听着这歌声甚是奇异,怪异的旋律不像是中原的歌曲,倒像是胡人的调调,正疑惑着,便听见聂珠颜得意地道:“秀儿妹妹,你听这个歌声好听么?唱这歌的人,可不是咱们中原人呢……”
胡姬?难道是妩媚?
不知怎么的,一听聂珠颜这话,明夏便突然想起一直横亘心头的妩媚,暗道不会那么巧吧,竟然真的是力奴心心念的主人?
然而,林飞秀却不大感兴趣,只道:“现在的胡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了,想那长安,恁地一个小小的酒肆,都有胡姬抱着个胡琴来唱歌,比这好的,也不在少数,关键是那胡姬也不一样,有那龟兹的,天竺的,高昌的,还有一身白衣的高丽女子,唱的才是个好呢!不仅唱的好,这些胡女尤擅舞蹈,风格与咱们中原不同,不过却是极好的,只是……”林飞秀想起有一回她扮了个小厮跟着婢女上街玩,竟看见一个胡女跳舞时露着肚皮,登时红了脸,便不再说下去。
严绿苏见林飞秀正说着得意,却不肯再说下去,料想接下来不是什么好的,便不询问,只有那聂珠颜不依不饶地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林飞秀回了一句,不肯多说,聂珠颜便凑趣道:“要说舞姬,我家倒有一个,就是……”
“阿姐阿姐!我要吃那野鸭肉,可是秋红姐姐不给我吃!”
明夏正仔细听着聂珠颜的话,却不想一个杏黄衫的小姑娘从那映月馆奔了出来,扑在严绿苏的身上,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家阿姐,两泡眼泪也酝酿着,准备阿姐不同意,便随时拿出来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