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世上无论怎样,欺软怕硬的场面竟是避免不了的……
郁闷不已的明夏先向方才说话的客人们道了谢,又表了歉意,还肉痛地答应所有留下来的客人的酒食小雅居全请,之后才吩咐了尹贵让伙计们快快收拾了大堂,清点破坏的财物,还备了案子,好等那崔家恶少日后赔偿时有个对证,免得那混蛋再污蔑她敲诈勒索。
做完这些,明夏才带着云柏来到商少容所在的雅间。
商少容突然进来帮忙解了围,固然也是看在林飞卿的交情上,可不管怎样,该道的谢,明夏还是不敢省的。
夏水阁内,商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莲花形的小桌,荷叶状的椅榻,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山水盆栽,虽然只是瓦盆碎石子搭建而成的,但摆出来倒也古朴有趣,正玩味着,却听见清脆脆的珠帘一响,便进来一个苗条的少女身形。
“方才多谢商公子出手相助,免了明夏一顿牢狱之灾。”明夏一进来便先施了一大礼,之后又从云柏手上接过一个托盘道:“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商公子不要嫌弃。”
商少容看了那托盘中的玉白瓶子一眼,脸上神色一变,却伸手取过,拔了瓶塞,凑到鼻下一闻,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惊喜道:“呀,就是这个!杜家小娘子,我给你解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只拿出这么一小瓶来谢我,有点少吧?你别那么小气了,好歹我跟林公子也是至交了,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就再多送点吧?”
商少容等了一会儿不见明夏搭话,又懊恼地道:“怎么?难道你还记着那天的事,心里厌着我,所以不肯多给我么?杜家小娘子,那天的确是我多嘴了,我现在给你赔不是,你就不要介意了行不行?我们两家就快要成为……”
“等等!”被商少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搞的有点当机的明夏,这时候总算恢复了过来,只听见商少容嘴里叨念着什么多嘴什么赔不是,心里疑惑非常,便叫了停问道:“商公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哦不,你说的那什么那天的事,是什么事?”她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商少容一听,白净的面皮上便现出一丝喜色,旋即又被一片晦暗取代,口中怏怏不乐地道:“杜家小娘子,你,你竟不记得那天的事了?”竟也不记得他么?
什么事啊?明夏疑惑的不行,可看到商少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不忍心无情地道不记得,便笑了笑,示意商少容和云柏坐,才试探道:“商公子所言,可是那天撞马的事?”她依稀还记得那天好像有个讨厌的家伙,总是在不该出言的时候多嘴,难道,就是他?
商少容立马高兴地点点头,“你还记得我啊!太好了,我就说嘛,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竟会让人忽略了去呢……”
明夏怀疑地看着自顾自陶醉的商少容,不敢相信这就是方才那个两句话退敌的翩翩少年郎?甚至,眼前这个人,是个精神正常的成年人吗?
呃,或许的确不是吧……明夏看了看商少容年轻的面皮,觉得眼前这娃子,总不会过了十八岁!
那就不是个成年人!
是孩子就好说,一个小孩子做出再怎么离谱的事,明夏也不会觉得奇怪的,耐心地等着商少容自恋完毕,明夏便又感谢了几句,就要带着云柏下去忙活。
“且慢。”然而那个不太正常的商娃子却叫住明夏,一本正经地道:“杜家小娘子,这次我专程到贵宝店来拜访,其实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商少容的话成功勾起了明夏的好奇,据明夏所知,这商家在信都乃是第一大富户,家里的生意遍布信都各个行业,这样一个巨头,会跟她这样的小角色谈什么生意?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明夏决定留下来听听商少容有什么话讲。
然而商少容却叫云柏先退出去,明夏看了看云柏,只见他一脸的不情愿,便道:“商公子有话但说无妨,云柏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介怀。”
商少容见明夏态度坚决,便不再勉强,方才那副玩闹的面孔也收了起来,一脸正色道:“好吧,那么我长话短说。我想先问一句,杜小娘子,你这酒是什么酒?”
竟然是为了这酒!
明夏心中一喜,道:“清酒。”
“清酒是什么酒?”
面对商少容紧接着的追问,明夏想了一想,道:“便是清冽醇香之酒,是我新寻的一个方子,制得的新酒。”
商少容闻言,好似什么得到应验一样舒了一口气,又喜道:“那便好了,杜小娘子,我有个提议不知杜小娘子愿不愿听?”
“商公子请讲。”重头戏来了……
“杜小娘子,你这酒我在严家小宴便见过了,我爹爹是个好酒的,我一觉出这酒的不同便要了你送给严家的酒,拿回去孝敬了我爹爹,我爹爹吃过之后,只道是好,说是以前从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因此让我来问一句,是不是一种新酒,倘若是,那么杜小娘子有没有兴趣跟我家商号合作,共开个制酒作坊?”
“作坊?”
“是,实不相瞒,我爹爹说这酒将来必定风靡大唐,因此趁着杜小娘子这边刚刚起步,想占个先机,不知杜家小娘子意下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明夏若要自己发扬这清酒的话,不知还要多少年才能弄出规模,现下有个现成的投资商在这里,她能够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