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刺入耳鼓,惊得她睁开双眼。
只见那黑衣首领迅即的一个转身,将自己护在怀里,背上却挨了一刀。
他一生低吟,连忙退开,下令道:“公主已被我擒住,咱们撤……”
刹那间所有黑衣人退到一边,芷蘅只听到一声巨响,火药的味道浓烈,一时晕眩,眼前一黑,竟自没了意识……
颠簸、憋闷,阵阵马蹄声中,芷蘅幽幽醒来,风透华衣,周身却无法动弹,口中被塞住,芷蘅竭力挣扎,却更愿相信这只是梦而已。
她回头望去,身后男子的目光凌厉冰凉,她可以认得,是那个黑衣首领。
他亦看着她,一语不发。
他忽然手上一紧,勒住马缰,骏马停住,芷蘅睁大双眼望去,但见此处静谧无人,漆黑的夜,几只寒鸦掠过,发出尖利的哀号。
芷蘅心中一阵瑟缩,来不及多想,已被那黑衣人抱下马,黑衣人一言不发的带着她走进一座竹屋,竹屋里依然昏暗,没有半点光亮,一人不知动了什么机关,刺目的火光照过来,芷蘅看过去只见侧边墙壁打开,里面竟是偌大一个密室。
黑衣人足有百人,有序的走进密室,密室门被缓缓关闭,才终于有人开口说话:“太子,您的伤怎么样?”
太子?
芷蘅惊愕的看向黑衣首领,那人竟会是南越国太子吗?
黑衣首领轻声道:“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他的声音温润,全没有眼里的凌厉。
这声音,依稀好像六哥……
心里酸楚被无端牵动,黑衣人缓缓摘下面上黑布,露出一张冷毅却不失秀俊的脸,他眼神冷似玄铁,面容却凭空温如白玉,冰与火之间,好像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将它们完美的融合在这张脸上。
若说六哥是玉,李昭南是铁,那么他又是什么?
温中还有冷,冷冽里透着清润。
见芷蘅怔愣的望着他,黑衣首领道:“看我做什么?你即使见了我的容貌又如何?”
说着,他推开旁边另一道门。
只有几个人随着进来,其余的皆留在这道门外。
“太子……”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芷蘅看过去,但见此女子一脸焦急,一身雪绿丝裙,发上只用碧玉簪轻轻挽了,周身再无他饰,却凭显得清新秀丽。
看见芷蘅,那女子停住了脚步,眼里有微微惊讶,她看看芷蘅,又看看黑衣首领,莫名的眼神趋于复杂。
芷蘅这才发觉,那黑衣首领一直揽着她的腰,她连忙一挣:“放开我,你是什么人?”
黑衣首领不语,只是走向那女子:“素月,帮我包扎一下。”
素月一惊,杏目顿时紧张的四处寻找:“太子,您受伤了吗?”
黑衣首领坐下身:“背上有些轻伤。”
素月轻轻脱下他的衣,泪水便落了下来。
黑衣首领道:“哭什么?就说要你不要来,你偏偏跟着。”
身后一人上前:“太子妃,还是属下来吧。”
原来这女子便是太子妃。
素月还是道:“不,还是我来吧。”
烛光跳跃,杨芷蘅一身华贵似与这昏暗的密室格格不入,素月一层层小心的帮黑衣首领包好伤口,泪也干了,终于将话锋转到芷蘅的身上:“太子,她是……”
“北冥九公主,如今已是奕王侧妃了。”黑衣首领起身,芷蘅看着他,那清俊的脸,冰冷的眼,几步已近在眼前。
芷蘅道:“你是南越太子吗?”
“南越太子?”黑衣首领眉心微蹙,随即笑道,“呵,好个南越太子,你便当我是南越太子好了。”
难道竟不是南越国太子?
芷蘅心下一惊,若非南越国太子,他又会是谁?又怎会在南越国境内,有如此偌大的一间密室,而属下的人又尊称他为太子吗?
“难道你不是?那么……你为何掳劫于我?”芷蘅疑惑看着他,眼前之人,虽是掳劫自己的杀手,可看着他那张脸,芷蘅却并没有十分恐惧。
黑衣首领道:“我是谁,与你无关,至于为何掳劫于你,呵,很简单,就凭你是李昭南的妃!”
多么可笑,自己与李昭南只有一夜风流,却要卷入到他所惹下的仇恨里。
“你要怎样?”芷蘅扬眸看着他。
黑衣首领道:“北冥公主被半路掳劫,想必大沅与北冥还会有一场口舌之争,到那时候,你自然知道……”
芷蘅心中一凛,听他言下之意,大有坐收渔人之利的架势,看来,他果真不是南越国太子,可北冥与大沅平起冲突,又有谁更加有利呢?
自己平日隐居无尘宫,对于政事并无太多知悉,各国形式她亦不甚了解,只知道,大沅朝如日中天,只有北秦尚且可与之一争高下,但听刘裕所言,北秦如今内乱不堪,大沅趁机发动战争,大有一统天下的决心,那么……
芷蘅想着,他,会不会是北秦太子?但若他是北秦太子,为何会在南越国有此秘密聚点?
即使他是北秦太子,北冥国小兵弱,即使惹恼了大沅又如何?北冥国被灭,对于北秦又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