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不是她能想得出。
黑衣首领道:“素月,你安置她一下,别委屈了。”
素月低头道:“是。”
黑衣首领按动开关,石门开启,和一行人走出石门。
石屋内只剩下素月与芷蘅。
素月看着她,凝眉上下打量。
芷蘅自然明白她的目光,她自行坐在石台上,石台微温,芷蘅到奇怪:“这石台怎如此温热?”
素月道:“你不怕吗?”
素月不答话,反问芷蘅。
芷蘅抬眼看她,说实话,那黑衣首领的样貌实在让她恐惧不起来。
芷蘅笑说:“我怕有何用?你会放我走吗?”
素月沉着脸,到与适才的一味温顺不同,芷蘅靠在石壁上,石壁亦是温暖的:“我什么样的苦都吃过,这又算什么?只是担心云儿……”
“云儿?”素月转身为她取来一件轻便的柳绿丝裙,“脱下婚服吧,那未免太繁重了。”
她虽说的是关心的话,可脸上表情却凉凉的,芷蘅微微一笑:“谢谢。”
芷蘅说着,将衣服拿过,那身婚服的确沉重,头上发饰,亦是一种负担。
换了衣服,芷蘅拿下几支凤钗,只留一支将墨发轻轻挽了,其余的随意披散着,素月目光惊叹,如此一来,眼前的女子褪去了一身妖娆,竟又是另一番情味。
清艳素净,别样的秀雅。
只是她的眉越发凝紧,转身坐在灯烛边,在没有说话。
芷蘅并不问她什么,她既是黑衣首领的太子妃,那么定是衷心于他的,多说无益,只是这间石屋,密不透风,全然与外界隔绝,要她呼天不灵,唤地不应。
因着整日的颠簸,她亦疲累了,不过一会便沉沉睡去。
梦里,繁花落尽,照晚亭中,抚琴的男子一身隽秀,弹一曲高山流水,奏一章天籁华音。
只是,她不懂,这音律中究竟进退如何?弦音怎解?
她焦急得四处找人询问,却只有冷漠嘲笑的目光。
忽然,一个温润的声音传进耳里:“九妹……”
她回过头,只见六哥清俊的面庞。
“六哥……”
她追过去,杨元恪的身影却在朦胧中渐渐远去,追到照晚亭里,却不见六哥的踪影。
忽的,六哥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一切都部署好了。”
部署什么?她四处寻找,六哥……你在哪里?
“好了,太子放心。”
有人答话。
不,这不是六哥。
杨芷蘅猛然惊醒,倏地坐起身来。
只见四面是冷冷石壁,眼前站着一排人,那个黑衣首领,他的侍从,和素月太子妃。
原来是梦,只是最后的景象,已是半梦半醒间了。
见她醒来,那太子走近两步,目光玩味的看着她。
身后侍从道:“那么太子,她怎么办?”
黑衣首领沉吟一忽,芷蘅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交错的光影,似乎几种盘算迅速在心里掠过,最终他淡淡说,“带走。”
“带走?”侍从不可置信的重复一句。
素月亦紧张的凝眉望过来,芷蘅了解那样的眼神,这位首领说要带走她,那么便是不准备杀她,还好。
侍从看一眼素月,素月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侍从终于道:“太子,这……恐怕不妥,若是这女子中途逃了,或是被人救走,说出真相,只怕离间北冥与大沅不成,反倒令他们更加亲密,到那时候,只怕……”
“留着她,我自有用处。”首领回眸看他一眼,“这女子说什么也是奕王侧妃,若是这其间再有何枝节,或是大沅不顾北冥无礼,出尔反尔,那么我们还有这张牌在手里,总之,若能为父皇争取更多的时间,自然最好,待大沅攻打北冥后,再杀掉她也不迟。”
侍从似乎恍然的点点头:“属下愚钝,太子深谋远虑。”
那首领回身看她一眼,微微的笑,那微笑的唇角亦像极了六哥,芷蘅平静的看着他,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些许门路。
原来,此人的目的是为离间北冥与大沅而来,听他之言,他定是散步了什么谣言,令大沅相信北冥乃故意出尔反尔,如此一来大沅定然兵发北冥,到时候战乱至少要持续一两个月,多则许更久,这样一来,便可以为他们争取时间。
只是,她不懂的是,他们要争取的是什么时间?为什么要利用她才能争取到这个时间。
但她已肯定,他的确不是南越国太子,怕是这周边其他国家的太子,至于他为何会在南越有如此偌大的聚集处,恐怕自己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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