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她们心里,奕王是战无不胜的天将军,是攻无不克的铁血皇子,可为什么,芷蘅的心里却总是不安,看着李昭南跨坐在马上,黑眸四顾,忽然寻着自己的眼光,顿了顿,似笑非笑,一缕阳光打在墨色的眼眸上,璀璨生辉,齐豫路途遥远,即便是日夜行军,亦要月余方能抵达。
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回。
芷蘅反倒心里空落落的,唇上似乎还有他昨夜的余温。
忍不住回想,竟是一阵心慌。
清晨,大军开拔,浩荡军队,威武林立在栾阳长街,李昭南跨上凌风傲,冷眉如刀,墨眸含霜,肃穆的脸孔,直令三军赫赫。
芷蘅默默站在奕王天府送行的人群后,眼看着孙如妍与燕妃、丽妃、豫妃纷纷低身施礼,送奕王出征。
大概是这样的场面在奕王天府早已太过平常,所有人,包括孙如妍的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担心。
芷蘅不由得目光凝滞,脸上烧热,他却转身,策马扬鞭而去。
一声高喝,铁蹄阵阵,寒光漫天,大军甲胄凛光,直遮掩了日色。
芷蘅远远的望着他,说不尽心里的滋味儿。
她只怕李昭南在时,孙如妍还有所收敛,若是李昭南不在府中……
思及此,便阵阵心寒。
人群渐渐散去了。
木槿花朝开夕落,团团锦簇,粉白相交,犹若巧手美妇精心绣来的锦帕,芷蘅愣愣看了一会儿,云儿在身边提醒:“公主,快回吧,莫要王妃看见了,再生事端。”
芷蘅点点头,转身与云儿向回走去。
“杨妃……”
身后,孙如妍的声音果然悠悠而来,若不是那张乖张的脸,这声音原是极好听的。
芷蘅转过身,低着眼道:“王妃……”
孙如妍笑着说:“妹妹何必这样紧张?前些个日子,做姐姐的教你些规矩,可是怕了?”
芷蘅知道,她暗含讽刺,于是道:“王妃教芷蘅这府中规矩,自是该的,又怎有怕不怕之说?王妃又不是洪水猛兽、吃人老虎,芷蘅怎会怕呢?”
“你……”孙如妍脸色顿时大变,她身后的燕妃勉力忍住笑。
云儿亦是微微含笑。
芷蘅的话,分明讽刺孙如妍是母老虎。
孙如妍脸色涨红,阴了目光,冷笑道:“呵,好一张伶牙俐口。”
说着,眼神侧了侧,看向燕妃:“妹妹,今儿个起燕妃的侍女小平回家探母,歇假一月,我也叫秀丽歇着了,这一年到头的她们也着实辛苦,你也知道,这府上人手紧,便还要麻烦妹妹不时的过来帮衬帮衬。”
果不其然,李昭南才出府,她们的气焰便更高一层,如今便公然将自己看做侍女使唤。
芷蘅淡淡说:“王妃有话,吩咐便是。”
孙如妍笑意更深:“什么吩咐不吩咐的,那都是对下人们说的话,妹妹是自家姐妹,只说帮忙便是了。”
芷蘅笑而不语,明知她笑里藏刀,故而只等着她话头落下,刀斧砍落。
孙如妍说:“燕妃那儿我昨儿个去了,这小平才走了半日,屋里头便有股尘灰子味儿,妹妹,若你闲来无事,便去替燕妃打扫打扫,说起来,你也该称燕妃一声姐姐不是?”
芷蘅看向燕妃,燕妃扬着眸,一派狐假虎威的样子。
燕妃原也是极秀丽的女子,却偏偏心术不正,凭显得容颜暗淡。
芷蘅微微笑道:“若姐姐不嫌芷蘅手脚笨拙,芷蘅自是乐意的。”
孙如妍满意的点头:“好,我也乏了,燕妃,你们姐妹先去,我回了。”
孙如妍摇曳身姿,华贵的苏绣络花石榴裙浮动如水,那背影美艳得刺眼,芷蘅于是别过眼,看向燕妃。
与燕妃曾有过几次交道,亦不是良善的人。
燕妃一身宝蓝色织绸,腰上流苏轻荡,愈显得腰身楚楚。
只可惜,令人看来总是少了几分灵气。
“杨妃妹妹,走吧。”燕妃抬着眼,走在前面。
才走出两步,便听得远远有凄惨的女子声音传来。
是女子近乎绝望的哀求,燕妃停下脚步,挑开层层低矮的树蔓,碧叶簌簌,发出冷冷声音,燕妃让开一道空隙,似乎叹息着说:“唉,这个赵纯儿还真是不知死活,王爷都出了府门,最少也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她还敢得罪王妃……”
说着,便笑吟吟的看向芷蘅,目光嘲讽:“说起来,这赵纯儿到不似杨妃妹妹这般懂事。”
她娇笑几声,随即眼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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