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阁一行,芷蘅心里并无太多报复的畅快,她独自来到无尘宫。
这座宫殿,因长年无人居住,已落满尘灰,简陋的木桌椅,一层陈年的浮土,参天古树,枯枝摇曳,素简床榻上还放着自己当年的枕被,那枕上有自己亲手绣了的夜合花,那时,她颇爱夜合,因自己常年幽居于此,感觉,便是那寂寞的夜合,唯有在暗夜里,才能绽放最美的光华。
殿内昏暗的烛火,明灭不定,仿佛她的心事,那些曾经的、过往的、记忆深处的往事,若隐若现,沉浮在暗淡的烛光里。
李昭南决定,除十一公主杨芷菡,北冥皇室全部处死,三日后于天牢,男赐毒酒一杯,女赐三尺白绫。
一切,仿佛落幕了。
曾经欺侮她的人,曾经对她鄙夷不屑的人,如今皆要臣服于她,李昭南意外饶赵昱卓不死,亦赦免他的妻子杨芷蒽。
许是因着曾经的愧欠,亦是怕自己心中不安吧?!
突地,殿门发出沉重的声音,腐朽的木门,声音吱呀刺耳,芷蘅回头望去,凝白容颜泛着哀愁万分,只见月光下,李昭南龙袍威俊,目光如夜,颀长身影被冷夜渲染一层淡淡光华。
他朝她缓步走来,芷蘅幽幽的望着他,眉心微凝:“陛下如何会来到此处?”
李昭南抚上她柔长的发,轻声说:“便知道你在此处。”
说着,在她发上轻吻:“为何,一直叫我陛下?”
一直以来,芷蘅自从回宫,极少唤他的名字,仿佛生疏了。
芷蘅微笑说:“陛下已对我万般恩宠,如我更不知规矩,得寸进尺,光是女人的妒火,便将我烧成了灰,我还想活得久一点。”
“妒忌又怎样?我心里仍然只有一个人。”李昭南说得淡然,目光却艰深。
芷蘅望着他,惘然一笑:“是吗?”
她的眼神流动一丝忧色,李昭南一怔,随即会意,挑唇笑道:“你在在意朕纳杨芷菡为妃?”
芷蘅从不会隐瞒她的小气,因李昭南是她为数不多的幸福,所以对于他,她便显得格外小气。
“不错,我不懂,凭李昭南之能,岂是这般容易被威胁的?”她依然直言不讳,微微垂眸,目色流转,“我的确小气,的确……心里不是滋味,还是……”
芷蘅微微一顿,终究抬眸望向他:“还是……还是那什么夫逑香果真对陛下如此重要吗?甚至……重过了我们的情……”
话未说完,娇柔的唇,便被紧紧覆住。
李昭南忽的将她身子牢固在怀里,手指习惯的纠缠她的发,那是他唯一心甘情愿,被一生缠绕的束缚。
他吻她,她淡淡回应。
他热烈,她却挣扎。
李昭南心里却反而舒畅,进而失笑。
芷蘅一怔:“你笑什么?”
他这分明是在逃避话题!芷蘅心里不禁微微气郁。
李昭南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呵气,不时亲吻她娇小耳垂,那是他的习惯。
“笑你这样爱吃醋,我却喜欢你这种样子!”他笑得得意,芷蘅脸上顿时烧热。
她推开他,微微嗔怒:“你……逃避话题。”
李昭南自身后抱住她,双手握住她的手,不令她挣脱:“芷蘅,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芷蘅怔忪片刻?他……竟不能说?与自己……竟也有这样的隐瞒?
究竟是什么事?要隐瞒得如此深刻?
“可……”
“叫我昭南吧,不然我会感觉你与我之间,太过生分了,我不喜欢你用那样冰冷的称呼叫我。”李昭南打断她的话,目光深情如水,芷蘅心里蓦然一软,李昭南深黑的眼,摄人心魄的俊魅,令人不可直视,却又忘情流连。
她不语,怔怔看着他。
李昭南勾唇一笑:“最好,不要忤逆我哦。”
芷蘅亦笑了:“忤逆又怎样?”
李昭南手臂一紧,芷蘅感觉身体轻飘,眨眼之间,已在他的怀中。
芷蘅一惊:“你?”
李昭南鬼魅的笑,几步走近薄纱素简的床榻,浮土微扬,芷蘅眼目微眯,两人已倒在一片尘埃中。
“在这里?”芷蘅惊诧不已,李昭南四周望望,笑道:“有何不可?你曾经居住的地方,尘归尘、土归土,正是最纯、最真之地,有何不可?我看倒是别有情味。”
说着,低头吻她。
芷蘅连忙避开:“别闹了。”
他却似不肯罢休,双手极不安分的挑拨她,芷蘅周身酸软,无法,只得挣扎道:“好了,昭南……”
李昭南翻身躺在一边,忍俊不禁,朗声大笑。
芷蘅这才惊觉,羞怒道:“你捉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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