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非与唐世言策马向瀛水河畔而去。
瀛水河位于栾阳城郊。
长风脉脉,荡开容嫣非长发如墨,唐世言微微侧眸,身边的女子,秀丽如草原盛开的金莲花,她虽非芷蘅那般惑世容颜,却也是灵气逼人。
清晨时分,天蒙蒙擦亮。
二人一夜风尘,赶回到阿那大营。
容嫣非求见容尔丹,许久,容尔丹方令二人入内。
大帐之内熏着浓郁木草香,容尔丹见容嫣非身边跟着一洒逸男子,他眉目清和,眼神却透着锐气,微微凝眉而思,方忆起碧霄殿之变,此人,乃是李昭南心腹,带兵一路杀入的唐世言!
怎么会是他?李昭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尔丹肃声说:“嫣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谁令你随随便便的便与敌营之人见面?”
容嫣非上前一步,直言道:“父王,我要成亲。”
他二人说的是汉话,容尔丹许是看着唐世言在,刻意而为。
容嫣非一句话,令容尔丹略微诧然:“什么?”
容嫣非重复道:“父王,嫣儿要成亲。”
容尔丹神色怔怔:“成亲?”
不自觉望向身边唐世言,心中顿时大惊,脸容亦黑暗了:“跟谁成亲?”
容嫣非见父王脸色大变,料他已猜到些许,她望向唐世言,交手与他相握,她温然而笑:“他,唐世言,大沅唐义公!父王想必亦是见过的。”
碧霄殿,他们算是联手!
“哼!”容尔丹拍案而起,怒眸如火,“唐义公?好个唐义公,据我所知,不过个虚衔罢了,如今,亦不过是山贼草寇,如何配得上我阿那公主?”
容尔丹的怒气在意料之中,唐世言容色平淡,从容上前道:“王,唐世言确实一介草莽配不得公主,可唐世言却可断言,唯有唐某可给公主幸福!”
“幸福?”容尔丹冷冷嗤笑,“你拿什么给嫣儿幸福,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本?”
容嫣非闪身在父亲身边,高声说:“父王,我非唐世言不嫁,若您不应……”
“你又以死相逼吗?”容尔丹一句说出来,容嫣非反而怔住,容尔丹冷冷道,“嫣儿,你不要得寸进尺!若非你拒绝乌刘国婚事,我阿那何至于耗财赔偿?而你明知道,李昭南乃朝令夕改、心思莫测之人,却还为父王惹事情?父王真是宠坏了你。”
说着,向外喝道:“来人,将公主给我押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帐外一步!”
帐外匆匆跑进两名阿那勇士,却迟疑着不敢上前,容嫣非公主,草原上最高贵的女人,草原的骄傲,容尔丹一声怒喝:“还不动手?”
唐世言见状,倏然,银光赫然晨色,长剑出鞘,唐世言剑在手,目光却朗朗,容尔丹一惊,容嫣非亦是一惊:“唐世言?”
他怎生这般冲动?
唐世言却淡笑说:“我唐世言在,便不会再轻易的放公主而去。”
说着,拉过容嫣非,容嫣非惊凝的望着他,他脸容不见紧张,依旧一派淡然:“带公主走?先问过我这把剑!”
容尔丹一惊,随即冷哼道:“唐世言,纵你有再大本事,能敌得过我阿那大军吗?能逃得出我这军营去吗?”
唐世言笑道:“不能,便请王先看过了陛下圣谕,再行决定不迟。”
适才唐世言到忘记了上有李昭南圣谕一封。
他伸手递过去,容尔丹目光犹疑,接过金丝帛圣谕,展开看去,一行行扫过,目光骤然凝紧,适才大为光火的目色里,仿佛掺杂了惊惧!
他抬眼看着唐世言,上下打量。
唐世言不解,他的目光瞬息万变,容色亦凌乱不已。
李昭南圣谕上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令容尔丹观之变色?
容尔丹声音低沉:“带唐义公下去休息,暂且留在营中!”
唐世言望向容嫣非,两人不禁凝眉,高深莫测的李昭南究竟在圣谕上写了什么?竟然要容尔丹神色紧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