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使他流汗至此。
心头顿时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堵得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她别开视线望向摇曳不定的车窗,忽觉什么话都说不出。
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冉忻尘一直在低头忙碌,而墨离的掌心已越来越黏湿,她看着车窗在默默数着时间。
马车却在经过一次短暂的停顿之后彻底停了下来,墨离已在车外禀报,“主子,我们入月都了,是住店还是怎样?”
墨离眸中掠过一缕寒光,“直接去皇宫。”
马车再次行进,冉忻尘也在此时终于缓缓吐了口气,直起身来。
“这几日每日需更换一次药,在伤口愈合之前,希望殿下不要碰水。”他收起药箱站起身来。
“辛苦冉院正。”墨离微笑致谢。
“不辛苦,这是忻尘的本分。”冉忻尘微一颔首,走回原先所坐的位置,坐下之后才用袖子擦拭发际的汗水。
宁天歌在墨离手臂下放了个垫子,为他调整了舒适的位置,便走到角落里放置衣物的箱子里取了块干净的棉帕递到冉忻尘面前,“用这个擦吧,别脏了衣服。”
冉忻尘擦汗的动作一顿,看着那棉帕许久没有动,她也没有动,心里却开始不淡定,只道他不会给她这个面子了。
正当她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棉帕收回来之际,他伸手接了过去,却并没有擦汗,而是放入了药箱。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嫌弃?
不过,到底是嫌弃她这个人,还是嫌弃这块棉帕,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好歹他总算接了过去。
忽然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她将车内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确定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某物,只得冒着再次受冷遇的风险开口相问,“冉院正,可有看到我那只狐狸?”
“没有。”未想冉忻尘这次都回答得极快,甚至还看了她一眼,“你也没看到么?它到底会去哪里?”
此言一出,他自己倒没觉出什么,宁天歌却惊讶了。
这话里面的急切那是显而易见啊,他是在担心四喜的安全么?
这个发现也未免有点惊世骇俗了,冉忻尘担心一只狐狸,不不?信什么都不能信这个。
没有得到她的答复,冉忻尘的脸色又冷了下来,默然不语地拿出他的医书。
宁天歌意识到自己冷落了他,连忙说道,“我也没有看到,不过狐狸生性狡猾,四喜虽然笨了点,也不至于遇到危险不知道逃命,你无需担心。”
“我不担心。”他埋首于医书,说得没甚感情。
……这口是心非的话,她听着甚是无语。
“我看,等它回来,你最好每日想办法给它捉只活鸡来。”榻上的墨离已低笑道,“总是这样跑出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它,若不然,它就未必能找着你。”
“你还真当我是它娘了。”宁天歌满头黑线,“每日给它捉活鸡,我是上辈子欠它的?”
“那狐狸就是把你当作它的娘了。”墨离支着颐笑,“只不过娘不给它想要的东西,它就只能自食其力,说起来也没什么错。”
她闻言头一偏,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么了解它,你们果然是一类的。”
经过一层层的通报,墨离的车驾进入桑月皇宫,三百名侍卫与朱秀不能入内,只能候在宫门外,墨迹与阿雪随在车后。
当墨离从马车上下来时,站在储月殿前广场上迎接的,却是成王。
早朝时辰已过,成王作为摄政王在退朝之后仍然留在宫中,似乎并无不妥。
“不知安王今日驾临,本王有失远迎,多有失礼,还望见谅。”成王双手负于身后,腰板挺直,口中虽说还望见谅,但神情之间却颇为倨傲。
“不敢。”墨离亦双手反负,玉面冷若冰霜,未有丝毫平日里的温和如玉。
成王目光微沉。
他与墨离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从未见过面之前,他便听说东陵安王生性风流,性格谦和温润,在天祈初次见面之后,更是确定了这种说法,照理说,这次见面本该更为融洽,如今却反倒一副冰冷模样,连起码的寒暄也无,莫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