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歌皱了眉站起。
“该不会是伯父回绝不了贺大人,叫你亲自去跟他说吧?”阮清的手指敲击着下巴,猜测着。
“大小姐!”宁伯提着衣摆,气喘吁吁地过来,“老爷……老爷请你到前厅去一趟。”
阮清得意地望着她,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表情。
宁天歌好笑地横了她一眼,无奈道:“我父亲的文采向来不输于任何人,怎么一碰到贺大人就无用武之地了?”
“不止是贺大人的事。”宁伯更为无奈,“是大理寺的冯大人也来了。”
“也是来提亲的?”阮清意外地追问。
“可不是。”宁伯苦笑。
“这下可有热闹瞧了。”阮清哈哈一笑,“冯铁断与贺之敬的口才彼此不相上下,如今又为同一事而来,还不得来场精彩的辩论?”
正要举步的宁天歌闻言回头,斜睨着她道:“我怎么听着你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没有没有没有。”阮清连连摆去,携着她往前厅走,“走走,咱们看看去。”
还未到前厅,便听得冯兆昌与贺之敬听着彬彬有礼实则暗藏锋芒的较量。
“冯大人,贺某记得你当初上金殿面试时,贺某与宁公已同朝为官三载,冯大人如今要与宁公论交情,着实比不得贺某与宁公啊。”
“贺大人,交情不与年岁来论。你看那朱大人,与贺大人还是同乡,同年入试,一直同朝为官至今,也未见得与贺大人交情有多好。冯某与宁公,虽晚于贺大人三年相识,但因性格投缘,一见便成为莫逆之交,恐怕贺大人犹不能及。”
“这可不能由冯大人说了算。宁公,你来说说,我与冯大人,谁与你交情更甚?”
便听得宁桓左右不是,只能含糊作答。
阮清听得呵呵直乐,这提个亲都到了互攀交情的地步了。
宁天歌提起裙摆,加快步子走入前厅,见冯兆昌与贺之敬两人虽面含微笑,看对方的眼神却象藏了银针,而宁桓则面色尴尬,面对两人的询问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天歌见过两位大人。”她几步上前,走到两人中间,分别朝两人笑着行了个礼,化解了宁桓的难题。
“侄女来了,快免礼快免礼。”冯兆昌立即站起虚虚一托,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神情就象看自家的闺女,越看越喜欢。
“歌儿啊,来来,到这边来坐。”贺之敬则直接将她往他旁边那张椅子上让,比冯兆昌更为热络,称呼更为亲昵,完全是以自家长辈自居。
冯兆昌笑容可掬,眼里却有一根银针咻地朝贺之敬射出。
宁天歌微微出汗,这侄女歌儿的,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愧为在官场中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再怎么端正严谨的人,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这手段都是信手掂来啊。
“两位大人好啊。”完全被忽略的阮清未有半点失落,笑呵呵地向两人行礼。
“原来阮将军也在。”冯兆昌与贺之敬原本正要落座,一见到阮清,立即便迎了上来,将她奉至上宾一般往里让。
在宁天歌入狱期间,阮清不惜搭上父女的身家性命力保宁天歌,可见关系非同一般,若是愿意说句话,那必强过他们百倍。
阮清大大方方地在冯兆昌下首坐下,享受着寻常人得享受不到的高级别待遇,还不忘暗中朝宁天歌使个眼色。
宁天歌好气又好笑,转头看向宁桓,宁桓却回她一张苦兮兮的脸。
这冯兆昌与贺之敬都是他多年好友,得罪了谁都不是。
双手略略一拱,她正要说话,却见宁伯的儿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老爷,陈侍郎来了。”
陈侍郎!
冯兆昌与贺之敬不约而同彼此对视了一眼,而阮清已笑得东倒西歪,勉强朝着宁桓抱拳道:“伯父啊,今儿个真是宁府的好日子,朝中的大人们都快聚齐了。”
“也许是因为阮将军在此,令宁府蓬荜生辉,故大人们才来也未定。”宁天歌凉凉地将她的话堵了回去,起身走到厅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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