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见陈同章一袭宝蓝色衣袍,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大步流星地在边走边擦汗的宁伯引领下往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一溜儿端着礼盘的仆从。
宁天歌不由汗了一汗。
人家两位老大人好歹还只是动动嘴皮子空着手来的,这陈同章倒好,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招摇过市,这是直接下聘礼还是什么意思?
“宁……”陈同章远远一见她,便扔下宁伯快步过来,只是在称呼上倒是卡住,不知该叫她什么好,而清秀白皙的脸也不知为何红了一红。
“陈大人。”宁天歌一拱手,将称呼这个问题带了过去,却没有请他进去,而是看着他身后疑惑道,“陈大人这是?”
陈同章回头一看,脸又红了一层,支支吾吾道:“我是来看望恩师的。”
“哦,原来如此。”宁天歌微微一笑,侧身让路,“陈大人请。”
陈同章轻轻吁了口气,头也不敢抬,从她身前走了进去,一揖到底,“学生见过恩师。”
“同章,快免礼。”宁桓上前将他双手托起,并将他带着空着的座位上,“来,坐。”
陈同章这才抬起头来,却意外地见到了几名与他一样的不速之客。
“冯,冯大人,贺大人,阮将军……”他顿时尴尬万分,分别拱手,“你们也在。”
“陈大人。”三人笑眯眯地起身回礼,眼睛却已瞟向门口处排成一排的仆从,确切地说,是落在他们手里那个盖着红绸子的托盘上。
陈同章下意识地就开口解释,拉着宁桓道:“恩师,这是学生带给您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你能来就好,还带东西做什么。”宁桓轻声责备。
“这是学生应该的。”陈同章略显腼腆地笑了笑。
“原来是送给宁公的啊。”阮清却恍然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聘礼呢。”
“阮将军!”宁天歌拉长了音调叫了一声。
阮清识趣地闭嘴,却一脸的兴味盎然,看着成为全场焦点的陈同章。
陈同章的脸一下子红透,眼睛里却有一种异常明亮的光亮,迟疑了一下,忽然朝宁桓又是一揖,“恩师,学生这次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好戏要开锣了。
阮清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这几个字。
“有事就说吧。”宁桓明知他的来意,也只好顺着话接道。
“我说陈大人,现在宁公身为一介平民,能帮得了你什么?陈大人有什么难事,不如跟我老头子说吧,说不定能帮得上。”冯兆昌显露得难得的热心。
“或许老夫也能帮上一帮。”贺之敬此时与冯兆昌表现出难得可贵的默契。
年轻人脸皮子薄,尤其是陈同章,在这些老前辈面前,说不定不好意思开口,就把话给缩了回去。
陈同章果然为难地立在那里,就在阮清几乎要失望之时,他却似下了决心般,连脸上的红晕都慢慢退了下去,郑重地朝宁桓再次一揖,道:“恩师,学生这次来,确实如阮将军所言,是来向恩师求亲的。”
一言方出,厅中响起数人的咳嗽。
宁桓一生处事无数,鲜少碰到令他为难之事,此时却是真的为了难,只能把目光投向宁天歌。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世人认为的常理,别人却不知,在这婚姻之事上,他从未想过要干涉。
“宁公,做买卖还讲究个先来后到,今日这事可是我最先提出来的,你可要先答应我。”咳嗽声毕,贺之敬站了出来。
“贺大人,婚姻大事又岂可与买卖相提并论?再说,放眼京都,谁规定了谁先上门提亲就必须将女儿先许给谁的?”冯兆昌立即反驳,“更何况,侄女只有一个,哪来的先答应后答应?只能答应一个!”
“宁公,那就答应我的。”贺之敬拉住宁桓一边袖子,“不管是论交情还是论八字,你都该把女儿许给我家枫儿。”
“我家城儿的八字与侄女也很配。”冯兆昌取出一张写明了自己家儿子生辰八字的纸条,“宁公啊,这给孩子做亲的事可不能马虎,不是说谁跟谁的交情好就可以的,关键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