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安稳直到如今,但长久下去,只怕终究难逃一死,这才是司空谅最终心生反意,反来巴结方仲的原因。
芦苇丛中,司空谅沉思良久,一个役鬼堂弟子上前道:“白毛鬼,四爷叫你过去。”
司空谅收回思绪,笑着道:“兄弟这就过来。”合了折扇到那被称作四爷的崤山四鬼中的老幺跟前。
那四爷十分不耐烦的道:“白毛鬼,为何其余三处还无消息传来,眼看天都黑了,今日不动手,难道还要留到明日?”
司空谅道:“四爷放心,我已派人前去联络,其余两处都已准备妥当,那第三处估计这会儿就要完了,接下来便是我们这里。”
那四爷道:“老子都已等的心焦死了,大家说好了一起杀进城去,把这些人统统宰掉不就行了,还需等什么。”
司空谅嘿嘿笑道:“不急不急,再等等就妥当的很了。”
那四爷觉得司空谅说话有些古怪,问道:“妥当什么?”就在这时,分布在芦苇荡四周的弟子突然骚乱起来,纷纷往里退却。那四爷站起身来,正要询问,司空谅悄然到他身旁,说道:“最妥当的便是四爷想不到那些道爷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杀过来!”
四爷惊道:“什么,那还不快去告之我那三位大哥,莫让他们冲出去逃了,咦?你怎知……”
司空谅知他回过味来,冷笑道:“四爷还是自己去寻你那三位大哥,一起到阎王那里聚聚吧。”趁他惊愕之时,手中折扇向前一击,已打在他的左肩之上。
那四爷大叫一声,往旁急闪,虽然避开了司空谅随后踢来的一脚,但左肩巨痛,连手都抬不起来。若非他修为比司空谅高着一筹,这怕这一下偷袭便已把肩胛骨打碎。
那四爷惊怒道:“你这叛徒?”
司空谅折扇一张,那扇面上的鬼脸遮住半边面孔,淡淡道:“在下入役鬼堂原本就非自愿,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只是想改邪归正,为今后谋一条出路。”
那四爷点头道:“好,好,好一个谋一条出路,待我回去禀明化堂主,捉住你时,百般折磨,再做成役鬼,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周围喊杀之声四起,也不知杀来多少人,那芦苇荡里固然可以藏身,但草木皆兵之下也搞不清旁人的虚实。那四爷从背后抽出两柄铁钩,恶狠狠向司空谅打来,司空谅扇起数盆鬼火相迎,都被他轻易扫灭。司空谅知其本领不凡,周身阴风一起,已然把自己的役鬼放了出来。
那四爷冷笑道:“区区一个单冢,就算你修炼的再高,总不如我的厉害。”他身上挂的鬼冢虽然不如三个兄弟多,但也不少,最精的却只是一个,毕竟练到鬼附之相的境界,已然不是一般役鬼所能达到的了。他把自己的主修役鬼一放,顿时鬼雾阵阵,从中一下飞出两个鬼影,一男一女,竟然与方仲一般,都是阴阳冢。
司空谅的役鬼刚想从四爷的脚底下冒出,便被那两个阴魂左右包夹,举起鬼手往下一划,顿时把司空谅的女鬼双手割断。好在那是鬼气所化,不是真正肉身。女鬼一声惨叫之后往后一闪,鬼气重新凝聚,断了的双手也恢复原样,但鬼气却损耗了不少。
司空谅慌忙把她招回,那鬼影往身上一扑,司空谅立时变得白衣白发,阴风环绕,寒气氤氲,已然施展了鬼附之相。
那四爷对此毫不惊讶,冷笑道:“我的鬼法比你高明许多,今日不想杀你,待下次再取你小命。”说罢,也把那一男一女两道鬼影收到身上,顿时整个人变得魁梧万分,一张脸更是丑陋的不似人形。他变化成如此模样,自然是因为那两只役鬼的样貌过于难看之故。若是单一的还好,偏偏又是龙凤冢,男不俊女不俏,不男不女的更是吓人,与方仲鬼附之后妖媚的样子天差地远。
变身之后,这四爷修为大涨,即便被司空谅偷袭受伤,却依旧提了双钩一路横扫,司空谅根本拦不住他。
眼见此人就要冲出重围,前方芦苇一分,崩出一只异兽,白额黑腹,上面坐着的正是方仲。
那四爷看来人年纪不大,定然道行不高,自己如此本事,顺手杀一个再走不迟,吼一声舞钩便扫。
司空谅见方仲拦住了此人,喜道:“方兄弟,这一位便是那崤山四鬼中的最后一人,快快拦住他!”
方仲领着郑元洪、侯鑫等人一日之间从东杀到西,绕着洛水城已然连打了三场,这已是第四场了。三门的弟子人人兴奋不已,所到之处那些役鬼堂弟子措手不及,根本无多少还手之力,就算放出役鬼,有方仲冲杀在前,无不是雷到鬼消,能挨过雷霆一击的少之又少。
郑元洪等人杀得固然尽兴,对方仲的本事却也越来越感到惊叹,深知若无他在场,就算要赢也必然没有如此痛快,更不要说连杀三场而自身损失微乎其微了。
那崤山四鬼原本想埋伏四处,到时一起杀出,功郑元洪等人一个措手不及,谁知司空谅泄密,来了一个各个击破。三门的人固然不多,但逐一对付散布四处的役鬼堂众,却足够使用。
方仲打到现在,破了无数鬼冢,符纸又是用了个罄尽,听得司空谅说此人便是四鬼中最后一鬼,只得死缠住不放。方仲举火岩剑招架,三招两式一过,方仲被打得节节后退,这才吃惊此人修为之高,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那四爷虽然大占上风,却及不上方仲的来去如风,恼怒之余也知此地不能久留。他把双钩变化做数丈长短,尽力往四周扫去,林立的芦苇纷纷倒下,眼见方仲被迫开了一段距离,脚尖一挑,一点尘土遮盖其身,便要用土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