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阴长生在暴怒之下口不择言,说什么炼化之语,方仲奇道:“谁想炼化你?”
阴长生一怔,连忙闭口不言。
方仲道:“你不说,便永远也别想出来了。”说罢,拿起葫芦一阵摇晃。
阴长生怒发如狂,身在葫芦之中拳打脚踢,无数黑气四处冲撞,想破葫芦而出,羊脂葫芦顿时在方仲手中跳动不已。
只是身为役鬼就想把鬼冢打破,可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这又非身在外面,可以直接敲打鬼冢表面,而在鬼冢之内,那是另一处空间,受禁制之力束缚,能够爆发出的力量万不及一。
即便如此,也把方仲吓了一跳,惊道:“你再在这里面乱动,我……我……”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
这鬼冢一破,钟颜夫妇的阴魂岂不是要魂飞魄散,方仲自己固然钻不到葫芦里去,就只有依靠役鬼再钻回去对付那阴长生。虽然危险万分,也总比怎么也不做,看着阴长生在里面发狂要好,最不济再逃出来便是。想到这里,方仲举葫芦一收,两条役鬼又钻入鬼冢之中。
阴长生一见钟颜夫妇进来,立时反击,双掌放出无数的黑气反过来想要包裹两条役鬼,喝道:“想要炼化我,我就先炼化了你,看是谁的法力高深。”
两条阴魂也放出灰白之气抵抗,但是这一次的阴长生已从沉睡之中苏醒出来,再想把他压在底下已是不可能。三者的鬼气互相消磨,没过多久,阴长生就大占上风,反把钟颜夫妇的两个阴魂用黑气团团裹住,便如方仲初时看到的一般,只是调换了一个方向而已。
方仲大吃一惊,连忙又把父母之魂给召了出来。
阴风一晃,两条略显暗淡的身影出现在方仲面前,似乎刚才一番较量,亏损不少。
阴长生在葫芦内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你若还想这两个冤鬼无恙,不如听我的吩咐,再到阴阳界走一遭,只要我能脱身,也不来害你,就此河水不犯井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方仲先看父母阴魂,虽然真如之躯没有什么变化,但明显在这场较量中落入下风,连气息都衰弱了不少。
阴长生又在里面叫道:“小子,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拖延下去,定然会被我破冢而出。到那时,不但你父母无命,连你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方仲怒道:“你能出来时再说这等狠话吧,不过在你出来之前,我定然也会好好羞辱你一番,出一口恶气。”
阴长生道:“你能拿我怎样?”
方仲道:“葫芦需是我的,我可以放脚底下踩,茅坑里浸,最不济时,就拿来当夜壶,先让你吃一口小爷的童子尿!”
阴长生大怒,骂道:“臭小子你敢,若真如此,我出来后把你扒皮抽筋,神魂炼化,永世不得翻身。”
方仲冷笑道:“就算我放你出来,恐怕你也不会善待我。”
阴长生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阴长生发誓……”
方仲想起他在丰都神宫之内的誓言,打断他的话道:“你的誓言就如放屁,根本做不得准。我不信。”
阴长生咬牙切齿地道:“与你说话真是浪费口舌,不如还是打破了鬼冢了事。”说罢,又在葫芦里指东打西的乱撞。
葫芦顿时又颤动不已,方仲急道:“小爷我脱裤子了!”
阴长生果然住手不打,翻了白眼倾听外面的动静。听了一会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阴长生骂道:“小畜生,这鬼冢也是你父母所居,你就敢拿来当夜壶?”
方仲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其实说要把鬼冢当夜壶,不过是骗骗阴长生而已,还当真舍不得。
二人互相忌惮,就这样僵持了下去。方仲也不敢把父母之魂收入,而阴长生担心受那灌尿之辱,也没有乱动,可是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到了天明,方仲不可能始终都守在这葫芦旁边,而父母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外面,总要回到鬼冢中去。夜间也还罢了,到了白天,阳气一盛,役鬼便需耗费本身修为来抵抗阳气侵体,修为不进反退。长此以往,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想到阴阳相抵之事,方仲忽的眼前一亮,父母受不得阳气侵体,那阴长生并无肉身,当然也受不得;更要紧的是,自己有一个八方定位五宅分镜之术,善能分割阴阳,何不取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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