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子,只听得“哧“的一声轻响,五步开外的竹架上有一只长长的丝瓜应声而落。
那灰衫老者身手倒不含糊,他飞身如燕子掠水,非常精准地伸手抄住。他满脸浮现出心疼的神态,夹杂着迷惑不解,那副样子很是耐人寻味。
灰衫老者责问道:“小老头种瓜不易,大师此举却是为何?”
济尘微笑道:“请恕罪,想不到闻名江南的‘一毛不拔’沈先生……”
此话还未说完,那灰衫老者脸色陡变,迅速打断济尘的说话,扭头很警惕地左右张望,并作着手势道:“嘘、嘘,大师轻点声,这路边人多耳杂,屋里请,屋里请!”
说罢,灰衫老者真的把我们请进了他的屋子。这是一间再普遍不过的民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屋内摆设很是简单。
那灰衫老者安排我们在粗木桌椅边坐下,随后每人面前摆了一只粗瓷碗,里面却是白开水。然后,他一转身,煞有介事的把门关好。
大白天的关门?我暗自猜想,这位老头子大概是要讲一些机密的事情。他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唾沫横飞的讨价还价,却不能轻易让人知道他的底细。不过居然用白开水招待客人,这个好象不太地道。
既然连大门都关上了,那灰衫老者自然心宽胆壮,脸上神情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向济尘道:“恕老头眼拙,请教大师尊号?”济尘道:“不敢当,贫僧法号济尘。”
那灰衫老者“噢”的一声,起身行礼道:“原来是少林寺达摩堂的济尘大师,久仰,久仰,难怪如此好的眼力,小老儿的贱名自然瞒不过你。但小老儿仍有一事不明,大师何以认出我的真实面目?”
济尘道:“想当年‘一毛不拔’沈先生的三才指和铁算盘功夫闻名东南。刚才你曲指握瓜之时,食指曲回,隐约与拇指成锥,虽只一瞬而过,但终究露了一手。这乃是三才指的路数,可弹可戳,大抵是拨弄你的奇门兵器铁算盘的习惯。而你其余以算盘为兵器的,都没有这般手法。”
那灰衫老者道:“佩服,佩服,久闻大师通晓天下武学,难怪江湖人称‘武痴’。在神僧面前,小老头哪里还敢自称先生?你直呼在下贱名沈一钱就好了。”
这时,丁素月插嘴道:“老先生,原来你就是江湖上闻名的‘一毛不拔’沈一钱,又唤作沈油灯?是么?”我也好奇道:“沈…沈什么?省油灯?”
那灰衫老者道:“丁姑娘所言确然。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沈,名一钱是也。在你们这两位小娃娃后辈面前,我又何必扯谎?我爱财如命,又吝啬异常,因此人送诨号‘一毛不拔’。”他大言不惭,丝毫不忌讳别人称之为“一毛不拔”。
沈一钱见我仍是满脸茫然之色,又解释道:“因我经常对人言道,老夫岂是省油的灯?故江湖朋友又送我一个别号‘沈油灯’。又有人讽刺我吝啬异常,家里点的灯油都要想方设法节省,干脆晚上不用点灯,连油灯省了,于是管我叫做‘省油灯’。”
听到这里,我和丁素月相视一笑,都觉得有些乐了。
丁素月问道:“听我爹曾提起沈先生,不过你不是有一位冯夫人么?她怎么不在家?”沈一钱长叹道:“我之所以请各位进屋里,关着起门来说话,就是提防内子的耳目,不能让她找寻到我。”
丁素月奇道:“哦?这是为甚么?”沈一钱此时表现得很是坦诚,或许丁素月是他主顾的缘故,他道:“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内子冯氏,江湖人称‘拔灯芯’。你想一想,油灯倘若拔去了灯芯,那岂不是点不亮了?内子一贯喜与我作对,我说往东、她就向西,我想要登山、她偏去泛舟。”丁素月不禁大笑。
沈一钱又惆怅道:“我沈某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内心真正畏惧的不是仇家,也不是死亡,而是内子。后来我终于受不了,便脚底抹油,一走了之,从此躲藏起来。”
沈一钱这席话丝毫不避讳,并未将怕老婆当作什么难堪的事情。大凡言及惧内,终归是令男子汉大丈夫损失颜面的丑事,河东狮子的吼声在家欣赏也就罢了,只须偷偷忍气吞声,出得家来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这位沈一钱沈老先生,堂而皇之的公开宣布自己怕老婆,可见是一位真正的勇士!至少和那些明明怕老婆怕得要命,却对外死不认帐的已婚男人相比,他可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光风霁月了。只不过他终于是忍受不住,居然抛下老婆,独自躲藏起来,未免晚节不保,不能持之以恒罢了。(新书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催更!谢谢童鞋们的热情支持!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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