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爷自当好好学

    赵潜适时开口，语调毫无波澜，挺不出喜怒。

    苏舟闻言，撇撇嘴，又规规矩矩跪下。不就是罚跪吗，怕你呀！

    “不甘心？”

    “不敢！”这语气可像是受了好大的气般。

    “可知对天家撒谎是为何罪？”赵潜淡淡开口，语气不明。

    “不甘心。”

    “为何不甘心？”

    “今日奴才轮休。”苏舟跪坐于小腿上，略带委屈。

    这赵潜应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装装可怜可能比硬抗好一点。

    “觉得不该伺候本王用饭？”

    “是。”

    “你可知为何人人追名逐利，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大爷你这话可深沉了，苏舟要是不知死活的回答了，哪离死期也不远了。

    赵潜也不指望苏舟能回答，放下手中棋子，转身对着苏舟道：“爷不管你在边关是怎么生活的，但在这安都，有钱有势的就是大爷。在你没有拥有高于主子的权力之前，就不该违背主子的一切指令，毕竟你的小命……不值钱。小子可懂？”

    苏舟表示，要不是懂这理，苏舟她早就捏死赵潜百次千次，严刑拷问了。讲道理就讲道理吧，但未免难听了些，小子我也是要面子的好不。

    “殿下教训的是。”但这话还是得低声下气的说。

    “那便跪着吧。”

    苏舟：“……”

    赵潜说完便不理苏舟，起身一撩帘子进了卧房，其一也退去了外间，留苏舟一个人在炕边跪着反省。

    这大冬天的，虽是在屋里，可地板还是凉得慌，跪一会儿倒还好，这跪久了这双腿怕是得废。苏舟揉了揉膝盖，眼光向卧房瞄了瞄，灯亮着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这该死的王爷不会要我跪一夜吧？苏舟悲观的胡思乱想着，考虑要不要偷偷懒，可奈何早上起得早，现下也晚了，想着想着眼皮子便忍不住打架了。

    屋内烛光摇曳，时明时暗，墙上的影子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

    赵潜无心再看手中的书，下榻出了卧房便见苏舟垂着脑袋，跪坐着睡得正香。

    赵潜颇为无奈，拿脚踢了踢，苏舟顺势倒下，砸吧砸吧嘴，缩着身子继续睡。

    赵潜：“……”

    或许是看苏舟小小一只蜷缩在那很是可怜，或许是看苏舟睡着了还皱着眉，很不安稳的样子。赵潜满满蹲下身，抄起苏舟准备放暖炕上，苏舟感受着温暖源，往赵潜怀里缩了缩，嘴里念念有词。

    “爷爷~冷。”

    赵潜满头黑线，一把将苏舟扔暖炕上。苏舟不舒服的哼哼唧唧，又睡了过去，眼角闪着泪花，在烛光下分外清晰。

    赵潜坐在一边，伸手拿拇指指腹拂去苏舟眼角的泪花，抬手接着光看来一眼，若有所思道：“倒不似表面这般没心没肺。”

    言罢，摇了摇头，起身进屋，熄了灯上床睡下了。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幽幽睁开……

    天蒙蒙亮时，雪停了。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咕咕的叫着，苏舟迷迷糊糊睁开眼，借手挡光，四下望去，不知身在何方。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苏舟猛然惊醒，忙爬下床跪在地上。昨日跪那一会儿现下膝盖都是乌青发紫的，怎受得了这急匆匆的一跪，膝盖占地便叫出了声。

    “啊！痛死我了。”

    赵潜进屋便见苏舟倒地捂膝盖的一幕，场景一点滑稽。

    苏舟见是赵潜，忙忍痛跪下：“殿下，我……奴才没偷懒。”

    赵潜甩出个看白痴的眼神。

    赵潜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起了，这都晨练回来了。

    赵潜坐于炕沿，调侃道：“炕上睡得可舒服？”

    “奴才可一直跪着呢，哪知炕上舒不舒服。”

    苏舟其实更想说，可不是她要偷懒的，不是你把他抱炕上的吗。当然，这话只能想想，说出来驳了这傲娇王爷的面子，那可真的有好果子吃。

    苏舟暗中计量这小九九，就是没有想过赵潜为何回把她抱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