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礼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正直精力旺盛之时,怎会就会病死?
况且陆明礼和陆家其他人不同,陆家本是书香世家,习的是帝师之术,出了四位帝师,陆行之的爷爷还是赵潜赵立的老师呢,可以说陆家是天下士子的领袖。
但陆明礼不同,陆明礼虽是旷世奇才,十岁便以一首《君莫问》将陆老爷整得下不来台,但陆明礼却志不在文,一心想着习武征战沙场。
只是帝王家又怎能容下这个异类呢,陆家本就垄断了文官仕途,现如今又出个人来插脚武官的事?这天下岂不是要让给陆家?
陆家自是知道皇帝的顾虑,便一味的压着陆明礼,不许陆明礼进庙堂。
当时的陆明礼郁郁不得志,时常出入道观寺庙,引清水寺方圆大师为知己,每日便是和方圆大师论禅煮酒,甚至长期定居泉水寺,如此便认识了来礼佛的长公主赵流光。
说来也是道乌龙,赵流光低调出行,知道的人不多,夜间赵流光见到亭中练剑的陆明礼,见陆明礼行动间不免郁不得志,便技痒的上去和他过了几招。
这一打可就不得了了,打出了段流水逐桃花的情来。
两人时常在清水寺相会,赵流光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公主脾气,也是个武痴,两人动不动就爱过上两招。
只是延龙帝即使敢将长公主嫁给陆家,陆家也是不敢求娶的。
陆家本就势大,近年来都在不断放权,就是怕延龙帝看不惯陆家,一举给端了。
这段风流韵事本该就这般结束了的,但皇太后对这个小姑子是疼到骨子里了,一道懿旨这事儿便成了。
这长公主赵流光是皇帝的姑姑,皇帝本就做不了她的主,能为赵流光赐婚的也就只有平辈的皇太后了。
当时延龙帝和皇太后闹了好大的脾气,差点母子决裂。但皇太后寸步不让,偏要将赵流光嫁给陆家,不知是何用意。
就这般,陆明礼娶了赵流光,陆家也于陆明礼断绝了关系,当时的陆明礼倾尽家财才拿出了体面的彩礼。
夫妇俩都远离了庙堂,在泉水寺山下定居了。
过着深居浅出的日子,倒是悠闲自得。
可这日子还没过多久,陆明礼和方圆大师论禅回家后,便一病不起了。
至于怎么个病法儿,却没人说得出,御医都说是中了邪,这也不见哪痛哪伤的,就是起不了身,吃什么吐什么,一天天的消瘦,就这般给拖死了去,也不过是这么一个多月的事。
“那方圆大师呢?你们都不怀疑陆明礼的死和他有关?”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可闭上你的嘴吧。方圆大师是什么人,岂会干出这等事儿?”
刘忠心一脸崇拜。
苏舟撇撇嘴,不说话了。
中兴王朝尚佛,这佛教和尚的地位堪比氏族,许多人家挤破脑袋都想让自家孩子去当和尚,只是这当和尚的条件非常苛刻,能真真进入寺庙烧上戒疤的少之又少。
特别是大师级别的人,那可是可以和皇帝交谈共饮的人。
这方圆大师苏舟也是略有耳闻,挂着大国师的名头云游四方,官方有言,体察民情!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想来世人都是瞎子么,就没有一个人去查?
“那长公主呢,她就不怀疑?”
“怀疑什么?”刘忠心没好气的道,“长公主当时都自顾不暇了,这驸马爷刚死,人还没下葬,长公主就想着随他去了,结果又发现怀了孩子——你说这本是孽缘么,只能回宫里呆着了,还是我们皇上依旧紧着长公主,没有怠慢了她。”
“皇帝老儿对长公主倒是好,当时为什么不让长公主下嫁?”
“这皇上的心思,我等怎能揣度!”
“我看不是不能揣度,而是禁不起揣度!”
刘忠心这心跳漏了半拍,“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随便说说。”
苏舟吃着蜜饯,扔给刘忠心一个无聊的眼神。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行了,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晓得了。”
“就怕你是嘴上晓得,这心里……哎,干嘛呢”
“快去伺候你家主子吧,整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叨叨个没完!”
苏舟打断刘忠心正准备开启的教育模式,伸手赶人了。
“哼,用完就扔。”刘忠心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