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知府府邸。
上官重莲快马加鞭,星夜赶路,只走了大半天便飞驰到了东城,赶到东城的时候,大抵是下半夜之时。
“你们说什么,王妃失踪了?!”
当上官重莲赶到时,得知的便是雪衣失踪的消息。
“混账,你是怎么办事的!”
上官重莲勃然大怒,那知府大人随同一干官员齐刷刷冷汗直流,“小王爷,实在,实在是王妃吩咐了说不许任何人进房吵闹,王妃说身体不适,大概是累了,要休息几日,下官便、便不敢打搅,谁知今儿王妃的侍卫闯进去,才发觉里头的根本不是王妃,王妃已经走了三天了!”
“回小王爷,是卑职等保护不力,请王爷降罪!”那领头的侍卫说道。
“你们都派人去查了?”
“派了派了!”那知府忙忙的接口道:“今日足足的寻了一日,下官派了府衙所有精良的官兵去寻找王妃,想必不日就能寻到!”
“不日?”上官重莲冷邪的眼神嗖嗖射向那知府大人,“明日若找不到人,你们就等着卷铺盖走人!”
“是,是是!”
这头知府大人急得肠子都青了,这厢上官重莲心里却在想,雪衣显然是自己悄然出府的,她是为何要偷偷出府?既然如此,只怕她会有心躲避,那这些人再怎么搜怕也搜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日朝中情势遏急,八皇叔只怕脱不了身。
“此事可派人通知了八皇叔?”上官重莲想了想后问道。
“还不曾,卑职本想寻过今晚无果,再,再飞鸽向摄政王禀报。”那领头侍卫回答。
“暂且不必报了,八皇叔此时正在紧要关头,不能让他分心,寻找王妃的事交给我。”
“可......摄政王吩咐说......”
“不必担心,若有事我来承担,你随我一起找人便是!”上官重莲虽生得清俊妖媚,可那双眼眸里丝丝渗透出来的寒意威慑力混如天成。并不做担搁,带着人连夜出去寻找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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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门扉上被人叩响,雪衣递给阿碧一个眼神,阿碧整理一番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小二的头探了进来,“姑娘,这是妳们要的药材,我给妳们买来了。”
阿碧接过他手里的药包,“多谢小二哥。”
“嗨,无需客气。”那店小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将头往里头探了探。
“怎么,小二哥还有事?”阿碧不动声色挡在他面前。
“不是,这,小的只是想看看,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小店若怠慢了那就是小的该死了。”说完就要闯进来,怎奈阿碧岿然不动,使了些内力将他拒在门外。
“小二哥有心了,我们若缺什么,自然会跟小二哥说,这是一锭金子,你先拿着,这些天来就多有叨扰了。”阿碧拿出一锭金子递给那小二哥,见了这明晃晃的金子,那小二哥早把心里的紧张和狐疑抛到了九霄云外,作势就笑呵呵的要来拿金子:“不叨扰,不叨扰。”
拿了金子,那小二哥心里欢天喜地,侥幸的想,倘或她们之间真的有人得了瘟疫,又何须药材?
“阿碧,幸苦妳了。”雪衣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打消了那小二心里的顾忌。
要救姝儿必须要一个干净的环境,她不能带着姝儿回知府,别说那群官员会吓得屁滚尿流,便是上官凤澜派来的那些侍卫也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接触姝儿的。若是让小二知道这里有人染上了瘟疫,轻则将她们扫地出门,重则报告官兵将她们与那些患了瘟疫的人一起隔离。那时要救人无疑是难上加难。
而且,她还要等一个人!
阿碧笑了笑,“去大富人家偷点金子不难,公主,我只是担心妳。”
“别担心,从现在开始妳照我的话做,我要救姝儿,也要保住我们两个的性命,阿碧,妳懂吗,妳相信我吗。”雪衣定定望着阿碧。
阿碧定定的点着头:“我相信。”
雪衣心里滑过一道暖流,其实她心中也没底,可是她不得不告诉自己,一定行,没有退路,治好了姝儿,不单单只是姝儿一条命,或许这场瘟疫就有了挽救的余地,或许无数的百姓还有可救治的机会,而不是白白的等死。
紧紧握着袖管下发抖的双手,她害怕看着一条生命从她手里流逝,又害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更怕自己最后没有勇气而临阵退缩,这是条艰辛的路,她需要有人坚定的给予她力量,而阿碧就像是她生命里的一抹阳光,总是能在她彷徨的时候给她带来无限的安稳。
“娘亲......娘亲......”
姝儿无意识的喊着,稚嫩的童音里夹着丝丝哭音。挥舞的小手不停的去抓挠身上的疹子,“呜呜......呜呜......”
“公主,让我来吧!”阿碧见雪衣要去捉姝儿的手,连忙赶上来,雪衣将阿碧拦下,“阿碧,妳帮我剪一些布条过来。”
“布条?”
“嗯,看样子,我只能将姝儿的手脚绑起来,以免她抓破了脸。”
“好。”
“记得妳我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用热水清洗一次。”
“记住了。”
“另外妳再去买些干净的衣物来,孩子的我们的,都需要勤换。”
“嗯。”
“......”雪衣一一吩咐交代的事宜,阿碧自是办得有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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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青石砖道上,一辆马车轱辘轱辘行驶而过。
扬起一层青灰,带起一片落叶。
“停车。”
‘吁!’
马车在一家客栈前戛然而止。
白蝶双从车厢里走出来,拂一把地面的清尘,匆匆入了店面,“哟,这位客官,是吃饭还是打尖?”小二哥很快迎了上来。
白蝶双冷冷扫了一眼对方,从手里拿出一张纸。
那小二哥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美丽的眸子上,只是眸子以下却以黑纱覆住了脸,小二哥接过那纸看了,忙笑:“哟,是您,得了,请随小的来。”小二哥十分热络的将白蝶双引上了二楼客房,蝶双压抑着内心奔流的紧张情绪,步伐上越行越快,似是恨不能一下就能走到头。
“就这了,姑娘若有任何吩咐,随时传唤。”小二哥把手一指,将白蝶双带到雪衣的房门前,白蝶双伸出手,袖管下递出一锭金子,“有劳了。”
小二哥被金子晃得失了片刻的神。
娘啊,这是哪门子的天降横财?
竟让他狗二贪到了这样的好处,只带个路,就有金子得?
想归想,小二哥心里美滋滋的早已接了金子咬了咬,“真的,是真的!呵呵!”
“行了,你可以下去了,没有吩咐不必上来。”蝶双冷冷道。
“是,是是!”那小二哥忙忙的将金子藏入腋下,肩头帕子一甩,这便踏着木质楼梯下楼去了。
站在门前,蝶双握了握有些紧张和颤抖的双手。
面纱下浮上一抹痴迷的喜悦。
她伸手欲要敲门,可想了想便用力将门一把推开,一脚踏入门槛,一边欣喜大喊:“澜!姝儿!”屋子里没有人回应,蝶双一下怔住了脚步。她走进里头激切的寻找,忽然听见床上似有细微的嘤嘤哭泣声,她一把撩开帐子,惊住。
“姝儿!?”
“不!是谁做的,这是谁做的!”她无法自已的气得浑身发抖,只见姝儿的手被绑着,脸上还有泪痕,阖着眼睛咿咿呀呀呀不停的做着微弱的挣扎。
蝶双心中一痛,忙就要去抱起姝儿,忽然她尖叫一声,连连退后几步:“啊!瘟疫!是瘟疫!?怎么会......怎么会......姝儿......我的姝儿怎么会传染瘟疫......”
方才还惊痛的眼睛里,陡然涌上一股莫大的畏惧和害怕。
蝶双挣扎着,心里剧痛,却又不敢再靠近。嘴里不停的喊着:“澜!澜!你在哪!怎么会这样,姝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忽然门嘭一声闭紧,惊得蝶双蓦然回头。
“蝶双,别来无恙。”雪衣出现在她眼前。
蝶双眼里那一跃而上的喜悦顷刻变成腥风血雨,抖着手,咬着牙,恨得目眦欲裂:“纳兰雪衣!是妳!是妳弄的鬼对不对!妳带走我的姝儿,妳把我骗到这来对不对!”
“怎么样,那信上的字迹可还像他写的笔迹么?”雪衣面上无喜无悲,只是一双眸子深若寒潭,一步步逼上来。“妳跟了他那么些年,连他的笔迹是真是假都辩不出,是妳太急于与他‘重归旧好’,带着孩子一起双宿双栖?还是妳根本不够爱他?”
蝶双又气又恨,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又唰一下变成惨白:“纳兰雪衣!妳好狠的心!妳居然如此对待我的女儿,妳居然让她传染上瘟疫,妳害死我的姝儿,妳不得好死!妳不得好死!”
“哼。”
雪衣淡淡一声冷笑,“姝儿是妳的女儿妳知道疼惜,难道我的不悔就不是我心里的肉?妳可以对我的孩子痛下毒手,我为何就不能让妳的女儿——不、得、好、死?!”
雪衣声声俱冷,字字俱戾,那眼眸里透出来的慑人寒意震得蝶双一个踉跄,连连倒退几步被逼得撞到身后的桌子。
这样的眼神,让蝶双一瞬间产生了一丝错觉。
她微微害怕的抖了抖,眼底却有浓浓的不甘和痛恨,为什么每一次纳兰雪衣都能躲过一劫,为什么每次她都没有办法杀了她恨的这个女人!
她恨极反笑,面色狰狞了起来:“纳兰雪衣,妳没有资格拥有他的孩子,当年妳把他毁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几年来,妳又再哪,如果不是我陪在他身边,他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妳凭什么还能拥有他的一切,妳凭的是什么?!是妳亲手弄得东陵几乎国破家亡,是妳亲手将他推到了死亡边缘,这一切都是妳!是妳!妳以为妳击退了西夷国大军,火场里救几个人,东陵的百姓就把妳当菩萨供奉了?妳就以为妳所做的那一切都可以忘记了?妳就是个煞星!是个无/耻的女人!”蝶双呵呵笑了起来,目光里揉着又痛又恨的狂色:“妳该死,妳的孩子更该死!”
“啪!”
屋子里一声清晰的巴掌声落定,蝶双头一偏,生生被这一掌扇得撞到身后桌沿,脸上遮面的黑纱也掉落在地。
“妳!”蝶双又惊又恨。
雪衣眸光如寒潭,脸若冰霜,眼底里蕴起一团如血红般的炽焰逼近蝶双:“这一巴掌,是为我的孩子打的,因为——妳该打!”
蝶双狠狠一咬牙,扬手便要回给雪衣一巴掌,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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