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悠追出去的时候,南桥转瞬收拾了身边的流民。侍卫们一拥而上,把惊慌失措的流民们抓了起来,扭送给站守在府外的镇东军。
镇东军出现,小姐一定是没事了。
南桥默默地将冷刺收回腰带里,在暗夜里站立了许久,一直到侍卫全部打着哈欠回去睡觉,而镇东军也整齐而迅速地离开。他仍旧沉着脸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个身影慢慢地走过来,在不远处站定。“哥……。”
蒙昧的月色随着一片薄薄的黑云被吹开变得皎洁光亮,那人的脸露出来。一身桃红的衣裙,一张秀丽的小脸,神色间一抹憔悴,一抹沮丧。
“哥……。”水桃声音里有丝慌张,忍不住伸手去拉南桥。
南桥无声地一侧身避过,水桃的手抓了空,默默地垂了下来。
“哥,你怪我,是不是?”水桃面色痛苦,浓重的哀伤侵染了她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显出几分可怜。
南桥转身,没有表情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水桃眼眶里一行清泪划过,咬着嘴唇点头,“是,你是说过,我这些年尽心尽力,你还不满意吗?”
南桥危险的目光扫视过她带泪的脸孔,“想要带走三宝的是你,任由她跑到后院的也是你。”
水桃身子一僵,“你怀疑我?”
南桥眼睛微眯,“不是你?”
在那样的目光逼迫下,水桃的头根本点不下去,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水桃重重地坐在地上,垂下了头,许久才漠然道:“你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她。”
“我可以。”
“你不能!”水桃疯狂地喊出来,手无力地砸在地面上,很快染了血,红色沾了满眼。
“我可以。”他声音不高,却如磐石一般坚定。
“呵,”水桃站起来,有些嘲讽地看着他,摇头笑了,“你不可能一辈子瞒着她,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你的身份,你说,到时候她还会要你么,哥?”
南桥并不作声,冷眼看着她疯癫了一样的低声笑着。
“我没有什么身份。”南桥道。
水桃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忘记了?不,你没有忘记。你身体里流的是什么血,你就是什么人,这一点除非你死了,否则永远不会改变。”
“我不会离开,”南桥的脸色依旧如同木雕的一般死气沉沉,“我不会赶你走。”
“呵,你当然不会,否则你如何跟小姐交代呢?”水桃冷笑。
“如果你再动她,我会杀了你。”南桥情绪没有丝毫变化,他的所有的面部表情就像是冻结在了那个冬雪飘散的夜里,再也回暖不了。
南桥转身离开,水桃扑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不想那样跟他说话的,她真的不想的。可是她忍不住地焦躁,忍不住地生气,忍不住地……嫉妒。
他的眼睛里只有小姐。她知道小姐对她好,可是南桥那个呆子生生地把所有目光都给了她,小姐却丝毫不知……所以,她不甘心。
她想着……若是用小姐在乎的人来威胁南桥,或者干脆让小姐死了,兴许……南桥就会带她回家。
然而眼睁睁地看着三宝扯着她的辫梢对她微笑,她竟然不忍心了,把三宝藏在树丛里,她匆匆离去,走过拐角终于还是流着泪又走回来,可是树丛里的三宝已经不见了……她魂飞魄散,四处找了一个下午。回去领罪的时候,三宝和二宝凑在一起玩的正开心,她狠狠地送了一口气。
当小姐的衣袖在两指尖划过,她的心像是放进了煎锅里,噼里啪啦炸得稀烂。她对自己说,好了,小姐要是有事,自己也正好不用活了,就放那个呆子一个人在世上孤独到死吧。
云驿骑着马载着魏北悠慢慢地走过肃静的大街,魏北悠精神已经相当不济了,合着眼睛靠在云驿的怀里,却睡不着。温暖的胸膛里传来的热量贴着魏北悠的后背把她整个人烤的如同初夏,忍不住转过身把双手也蹭进云驿的腰间,抱住,整个人更加贴合地倚靠进云驿的怀里。
“喂,木头,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魏府啊?”魏北悠暖洋洋地哼哼唧唧。
“不去魏府。”云驿淡定。
“哦……啊?不去魏府?”魏北悠一惊,坐直身子。
云驿看着她眼瞳暗了一下,手里的疆绳一动,马儿通灵一般,前蹄突然抬起,魏北悠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云驿的怀里。
云驿暗暗地笑了一下。
魏北悠捂着撞疼的脑袋捶了一下云驿的胸口,“喂,你笑什么?”
云驿一伸手把她搂紧,“嗯,想带你直接回云府。”
魏北悠眨巴着眼睛没反应过来。
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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