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想杀墨离,想除去妨碍他的一切绊脚石,却从未想过要弑君!
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该怎么办?
冷香阁的规矩他再清楚不过,从未有人可以随意进出,他当时为了行事方便,硬是将那李福才支开,现在却成了最大的嫌疑。
一定是老七!
若不是他,为何他这么巧也喝了那茶,还偏偏中了毒?
如果那毒果真厉害,他此刻必然已死,他未死,便说明此事必然有诈!
如今他中了毒,排除了嫌疑,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还将矛头引向他这边,让皇帝对他起疑,甚至废黜他的太子之位,这一招,实在是狠!
当务之急,他必须进宫对皇帝坦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向他解释清楚,这个时候,隐瞒或辩解已经救不了他,只能全部坦白,或许才能让皇帝放过自己。
下定决心,他反而不再慌乱,将密函置在烛火上,看着火苗舔起纸角一点点将它化为灰烬,然后走出书房。
“备马!”
晨曦将露的清晨,京都城还处于将醒未醒之际,高墙巍峨的皇宫外,已有各色官轿不断从宫门进入。
一切安静而有序。
而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却打破了这份安静,从远处直奔宫门而来。
众人驻足纷纷回头,却见来人已很快到达眼前,竟是被皇帝禁足太子府的太子。
“太子殿下,您这是来上早朝……”有人下了轿子,欲上前打招呼。
墨承却未作理会,径直打马便要冲进宫去。
“咣!”一声铁器相击的声响,两柄长枪交叉挡住去路。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您不能入内。”
竟然还下了这种旨意!
墨承沉了脸,两手分别抓握住长枪,用力一拔,便从禁卫手中拔了出来,双腿一夹马腹,马蹄踏踏往前,他反手一扔长枪,头也不回便策马入内。
“太子殿下,您这是抗旨!”身后,有禁卫军追着赶来。
各顶官轿纷纷退避两旁,轿帘皆被掀起,见着这一幕无不诧异。
抗旨!
这两个字如惊雷一般从耳边响过,墨承心头一震,突然冷静下来。
他这次进宫,本就是为了请罪,让皇帝消除心头疑虑,如果他此时再硬行闯宫,置皇帝旨意于不顾,岂非更是火上浇油,于己不利。
顿时一勒马缰,他跃下马来,揪住一名禁卫说道:“速去禀报皇上,就说我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那禁卫很是为难,“卑职位卑职小,进不了内廷。”
“那就去找段明德!”墨承阴沉着脸,把他一把推了出去,“让他去说。”
那禁卫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喏喏地飞奔而去。
入了宫门的大臣们见此情景,终没有上前寒暄,去了上朝的金銮殿。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段明德匆匆赶来,脸色不是太好看,“殿下,皇上说今日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召见,让你先回去。”
“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墨承一声冷笑,掀摆便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跪下,“你去跟皇上说,如果他今日不见我,我就在此长跪不起。”
“殿下,你这……”段明德欲言又止,看了看左右那些禁卫军,只得说道,“好吧,卑职再去试试。”
墨承抬头望着笔直宽大的通途,一脸决然。
他不能等,因为他摸不准墨离接下去会有什么动作,皇帝下一刻心思会有什么变化,他只怕这一等,太子之位就易了人。
这一等,便等了很久。
阳光渐烈,地上的影子被拖得很长,汗水沿着鬓发滑落下来,滴在黑色的朝服上,晕出一团更深的水渍。
膝盖跪得分不清发麻还是发疼,头脑一阵阵发晕,那一颗心也渐渐冷却,但终究还抱着一丝希望。
段明德未来回话,事情便不能定论。
再不知过了多久,段明德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而通途上也有三三两两的朝臣向外走来,显然已经退了朝。